第18章 頓悟

 張天元的語氣裡帶著一抹感慨和悵然。
“怪不得斬妖臺上，大家都被天星蟒死去產生的血煞之力折磨了一通後，你的臉色卻是更加容光煥發了起來。”“原先我還以為是你身上藏著什麼寶貝，沒想到卻是你的天賦使然。”蠻荒吞天鼎事關楚易在這個世界喪的立足之本，屬於註定要深埋在心底的秘密，雖然和張天元的關係還算不錯，但也還沒到所有事情都可以全盤托出的地步。只不過楚易沒想到張天元誤打誤撞之間主動進行了自我解釋，然而，這對於楚易而言，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了。楚易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最終還是一句話沒說，算是默認了張天元的話。“果然如此。”張天元看著楚易眼神複雜，交雜著羨慕、嫉妒和敬畏。楚易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在這一刻變得遙遠了許多，中間彷彿出現了一道無形的隔閡。和張天元分開回到自已屋中，楚易馬上收拾好了心情，盤腿坐在，燭光搖曳，他的身影在牆上拉出長長的剪影。楚易從懷中掏出了從黑豹手上奪來的血煞丹，兩枚丹藥在燭光的映照下流轉著紅韻，妖豔又美麗，淡淡的藥香在屋子裡瀰漫開來，沁人心脾。雖然已經吞下過一枚，但這還是楚易第一次這麼仔細地觀察血煞丹。楚易的目光堅定沒有絲毫猶豫，抬手便將其中的一枚吞入腹中，藥力在他的體內迅速擴散，如同烈火般點燃了他的氣血。他的周身彷彿變成了一個龐大的氣血熔爐，氣血如潮水般湧動，不斷地淬鍊著他的皮膚，額頭上的汗水剛剛冒出便被炙烤蒸發，肌膚的表面開始泛起一陣陣紅光，如同被燒紅的鋼鐵。楚易的體內，血煞之力與他的氣血相互交融，相互衝擊，每一次衝擊都讓他的肉身發出一陣陣噼啪的聲響，如同無數的火花在他的體內綻放，每一次淬鍊都讓他的肉身變得更加堅韌。楚易的身體在痛苦與快樂之間搖擺，然而想要更進一步，卻依然差了些火候。“還不夠。”緊閉的雙目睜開，楚易將目光瞄向了最後一枚血煞丹，毫不猶豫地吞入腹中。兩顆丹藥的藥力相互融合貫穿，流入楚易的丹田，匯入蠻荒吞天鼎之中。蠻荒吞天鼎被激活，微微轉動，帶著一股獨特的道韻，丹藥中的雜質被煉化，隨即一股更為精純的藥力如火山噴發般奔湧而出，更加的炙熱，更加的猛烈，霎時間便席捲了楚易的全身，一波接著一波，如潮水般沖刷著他的軀體。時間一點一滴地推移著，伴隨著藥力不斷地被煉化，楚易身體表面的溫度開始逐步下降，彷彿一場熾熱的火焰正在慢慢熄滅。一層層的汙垢從楚易的皮膚中冒了出來，像是蛤蜊吞吐細沙，屋內的空氣開始變得渾濁，一股刺鼻的異味在房間中盤旋。楚易的臉上，掛著一抹前所未有的平和，如同深山古潭的水面，寧靜而深邃。雙眸睜開，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楚易的眼中閃爍著清澈的光芒，彷彿能夠洞察世間的一切。鼻子微微抽動，感受著空氣中的每一絲變化。 目光四處搜索著氣味的來源，不一會便落回到自已身上，看到皮膚表面粘附著的如河泥一般的濁物，楚易的嘴角上揚勾起了一抹弧度。“這便是玄幻小說裡說的洗髓伐骨嗎？”從床上一躍而起，楚易在院子裡打了兩盆水，迎著月光簡單地清洗了一下身子，滿意地撫摸著自已稜角分明的腹肌，古銅色的肌膚和月光交相輝映。“可惜了，終究還是沒能借此一舉突破到煉皮境。”“頭上的皮膚還是沒嫩淬鍊到。”楚易的臉上露出惋惜之色，仔細看，可以明顯的發現，此刻他脖子以上的部分依舊保持著和普通人一樣的輻射。“不過，只需要再有一枚血煞丹，或者在進行一次斬妖大會我必然能徹底地步入煉皮境，成為一名真正的武道修行者。”楚易的眼中帶著希翼和渴望，興致大起，睡意被掃蕩一空，藉著月光乘興便演練起了《犀象鍛皮術》來。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每一次揮拳、每一次踢腿都充滿了力量和節奏，他的身體在月光下拉出一道道殘影，彷彿與夜色融為一體。肉體的蛻變令他對於身體的感知和把控也上漲了一個臺階，沉醉在這種感覺之中，楚易不知不覺間便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在這一刻彷彿與這個世界的脈搏同步，與天地間的能量共鳴。他的動作越來越流暢，越來越自然，充滿了力量與美感，像是在演繹著一種古老的舞蹈，他的身體彷彿已經記住了這套功法的每一個細節，心靈與肉體達到了完美的統一。舉手投足間都有龍象神犀虛影浮動，楚易這是赫然已經將《犀象鍛皮術》之中的三大式練得爐火純青達到了大成境界，距離最後的圓滿境也只剩下了一步之遙。練到雞鳴破曉，才從這種恍惚之中驚醒過來，楚易這才發現自已這一晚上的突飛猛進。若是有人目睹了楚易昨晚修煉的全過程，必定會震驚得無以復加。一個尚未正式踏入修行界的年輕小子，居然在一夜之間經歷了所有武者夢寐以求的頓悟，這是何等逆天的機緣。身體的骨骼震顫發出清脆的清鳴，楚易沐浴著晨光緩緩收功，一夜的修煉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的疲憊，反倒是令他神采奕奕，四肢百骸充滿了力量。修煉之道，在於持之以恆，一張一弛，鬆緊有度，過猶不及，昨晚的收穫已經遠遠超出了楚易的預期，楚易沒了繼續練下去的打算，準備去功勳堂裡看看，有沒有什麼當下比較適合他的任務。功勳堂內，值殿長老，一個白鬍子老頭此刻躺在躺椅上，臉上蓋著一把蒲扇打著瞌睡，也不知道睡沒睡著。微微行了一個禮，不敢驚擾到老者，楚易便朝著屋內的大堂走去。白牆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木牌，紅、黃、藍、綠四種顏色，每個小木牌上都刻著字，其中綠色的牌子最多也最安全，紅色的最少也最危險。不過即便是危險係數最低的綠色牌子，對楚易而言也是困難級的，畢竟這些都是針對斬妖力士乃至屠妖校尉乃至小旗設計的。之所以同意執刀人接任務。只不過是給普通執刀人一個用生死搏出路的機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