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 10(第2頁)
她又湊過去一點,撒嬌說:“昨天那是順嘴胡說的,而且不都給你解釋了,馬上就要考口筆譯了,你知道我抗壓能力很弱的,一到考試就慌張。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唐納言終於肯扭過頭,臉上慍怒未消。
他怕妹妹這樣坐會摔跤,搭在她後背上的手稍用了些力。
他沉聲道:“少拿考試當幌子,緊張就拿你哥哥開刀?什麼話都說出來了!那是能隨口胡說的嗎?”
“那你教給我,我下次就不講了嘛。”莊齊撅起唇說。
聽她這麼說,唐納言不高興地挑下眉:“還有下次?下次又考什麼試,雅思還是託福?”
離得哥哥這麼近,莊齊心都快從嗓子裡跳出來了,間不容髮的時刻,她竟然因為他的提問有點想笑。
她搖搖頭,軟聲道:“沒有,絕對沒有下次。你彆氣壞了身體。”
唐納言靜靜看她,即便是精心修飾過的妝面,挨近了,還是能看見下巴上兩道指痕,鮮明地刻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像風雪裡斜出的一枝紅梅,有種濃豔而隱秘的美麗。
他很突然地咽動了一下喉結,放在她背上的手收緊了力道。
下一秒,他把莊齊抱在了懷裡。
這件事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等唐納言意識到的時候,鼻腔裡已氤氳著她溫熱的香氣。他聽見自己略微顫抖的聲音:“不要再說這樣的話,哥哥聽了心裡不好受,好嗎?”
一切都變化得太快了,莊齊完全沒反應過來。
她忽然被哥哥抱住,心臟在胸口左突右撞,五內翻騰,緊張激動得快昏過去。
小時候不是沒這樣過,哥哥身上的味道那麼好聞,莊齊也喜歡膩在他身上不下來,但成年以後還是第一次。
貼著唐納言緊實的胸膛,被他的力道一再地禁錮,她彷彿身處白霧瀰漫的林間,又像在一場眼花繚亂的夢裡,看不清任何東西。
莊齊失掉了五感,唐納言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喉嚨緊繃著,也回答不出他的問題,連點頭都成了一件難事。
直到唐納言放開她,莊齊才鄭重地點了個頭。
她像個沉在水裡很久,終於在快窒息時浮出水面的人,有種逃出生天的僥倖。
她潦草撥了下頭髮,飛快地從唐納言身上下來,罰站似的站好了。
莊齊拿起包,紅著臉說:“那......哥,我可以回學校了吧?”
“好。”唐納言坐著沒有動,也看不出任何不妥,好像他剛才的舉動,站在一個家長的立場,再正常不過了。
她儘量正常地轉身,換了鞋子出門。
聽見嗒的一聲響,門被關上了後,唐納言才像是拿回了魂魄,側過一點身子,扶著沙發粗聲喘了兩下。
說起來臉紅,他試著像小時候一樣安撫她,就如同每一場家庭教育的收尾,他都是這樣,該說的說完了,就把妹妹抱過來哄上一會兒。
這是長大後唯一的一次,因為超越了年齡和身份的邊界,他把自己弄得亂了秩序。
唐納言朝落地窗外眺去一眼。
青黃的葉子仍在落,一道娉婷的白影消失在了路旁。
到這個時候,他才總算認清了一個事實。
不管願不願意,小齊都是要離開他的,無論去哪裡。
他只是她的哥哥,並不是丈夫一類的角色,無法照顧她一輩子。
丈夫。
這個稱呼從腦海裡跳出來,唐納言深抿著唇,抓著沙發的手緊了又緊。
過了會兒,他又緩慢地卸了力道。
他在想什麼?怎麼能有這麼荒唐的念頭?
這像話嗎?聽起來比小齊還要任性呢。
莊齊是紅著臉頰回到宿舍的。
坐車時,她一直閉著眼睛在休息,好不讓人打擾她。
但她陷在對哥哥的沉醉痴迷裡,根本就睡不著。
她吻過哥哥,但那是他睡著的時候。
今天他是醒著的,只伸出手抱了她一下,居然有如此大的反應。
莊齊忘了自己的處境,她小小地過分了一下,想到另一個問題。
要是哪天和唐納言接吻,她大概會激動得暈頭轉向。
林西月大概去圖書館了,宿舍裡沒人。
她懶得出門,自己看了會兒教授佈置的世界經濟史,做筆譯實務、練口譯,消磨到晚上。
傍晚哥哥發了信息給她。
t:「小齊,吃飯了嗎?天晚了,早點回去。」
一塊曲奇餅:「就在宿舍裡吃外賣,哥哥在哪兒?」
t:「陪客人,馬上就到地方了。」
莊齊懨懨的,用筷子戳著漆盒裡的金槍魚壽司。
但她的語氣活潑又正常,一塊曲奇餅:「那你要少喝點酒哦,我吃飯了。」
好像這兩天的爭執和對立都煙消雲散。
他們各懷心事的,又成了這個世上最普通的兄妹。
這樣就是最理想的結果了吧。
莊齊想,不必那麼自私地佔有哥哥,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轉了一瞬,她就捏著筷子笑了起來。
莊齊太瞭解自己了。
她也就這會兒說得好聽,等看見哥哥和文莉姐在一起,指不定又要發什麼瘋。
一直到凌晨,林西月都沒有回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