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chapter 11(第3頁)
從小到大,每次莊齊有事要騙她哥,都會拿葉靜宜當擋箭牌。就因為她謊話編得順溜,心理素質極強,臨場表演的逼真度,足以寫進戲劇學院的教材。
但次數多了,總有被大人抓包的時候。
唐納言曾打過一個比方,說如果扯謊次數上徵信的話,這小靜宜早就上失信被執行人名單了,走在街上,連一輛共享單車都別想掃出來。
靜宜氣得拍了下沙發:“那我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能出門,我犧牲我的名譽,換來了你的個人幸福,這是什麼精神?這是......”
莊齊趕緊截住她的話:“您是當代活雷鋒,我一輩子都感激您。”
和她靠著後背的幼圓聽了,說起高中時的事。
她倆的手臂纏在一起,幼圓笑說:“上次碰到班主任,他還在講呢,說每次我們幾個集體請病假,他就知道,肯定是哪兒又開演唱會了!”
這一打岔,莊齊最後也沒能走成。
直到唐納言和沈宗良出現在這座宅子裡。
夜深了,竹影輕掃南牆,兩道修長的身影由遠及近,落在了廊下。
大廳裡,葉靜宜還仰著頭,說到高興的地方,放聲大笑。
“靜宜也回來了。”這句簡短的,也沒什麼溫度的問候,讓廳內浮誇的動靜都慢了下來,眾人紛紛轉頭看向門口。
頓時葉靜宜也醒了,兩隻手慌亂地抹了抹嘴邊的水漬。
她站起來:“小......小叔叔。對,是我回來了。”
“好,不用站著了,玩兒吧。”沈宗良壓了一下手,對她說。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他的視線在室內逡巡一圈後,落在窗邊那把孔雀椅上,原本冷峻的面容柔和了幾分,唇角藏著隱約的笑意。
那個笑晃眼極了,葉靜宜在水晶燈下揉了揉眼睛。
她眼看著沈宗良從自己身邊走過去,到了鍾且惠面前。
且惠沒起身,支著個下巴對他說:“我都要睡著了,你才來。”
“談了幾樁事情,晚了點兒。”沈宗良伸手,要把她從椅子上抱起來。
但她不肯,指了下面前的那杯酒:“喝一晚上了,還是沒喝完,你替我喝了吧,省得浪費。”
沈宗良俯身下去,貼在她耳邊說:“就遲了那麼一點來接你,逼著我喝罰酒啊?”
且惠扭過頭,紅潤的嘴唇快親上他:“那你喝不喝?”
這麼渾然天成的撒嬌,對象還是肅穆寡言的沈宗良,葉靜宜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她當個新鮮事,急忙去牽莊齊的手,想讓她也來看。
但莊齊似乎習以為常,沒什麼興趣的樣子,瞥了一眼就去找鞋了。
葉靜宜還屏息觀察著窗邊的那一對。
只見沈宗良端起來,千依百順地仰頭喝完,有點無奈地問:“現在好了吧?”
到他們相攜走遠,且惠的裙襬隱匿在夜色裡,葉靜宜才回過神。
她大力搓了把臉,攔著幼圓問:“剛才那個......是沈宗良沒錯吧?”
幼圓說:“是啊,來接我們家且惠,怎麼了?”
“怎麼了?”葉靜宜張圓了嘴,她壓低了聲音:“且惠也太有能耐了!他們不會在交往吧?”
雷謙明坐在遠處的沙發上,聽見這麼個傻帽問題,忍不住跟身邊的魏晉豐說:“你說葉靜宜啊,都快二十歲了,腦子裡缺的那根筋還是沒長起來!這不是交往是什麼?是幼兒園放學發小孩,一人一個!”
“我說你也不要太愛了,一晚上盡注意她了。”
“......”
魏晉豐抽了一口煙,心煩地問:“謙明兒,你覺得我還要多久才能追到棠因?”
“十五分鐘吧。”雷謙明放下酒杯說。
魏晉豐立馬坐起來,眼睛都亮了,“怎麼說?”
雷謙明煞有介事地摸下巴:“按我的經驗是,你現在找張床躺下,過個十五分鐘,差不多就能開始做夢了。”
“滾蛋。”
靜宜清醒了點,低頭看了眼慌亂的莊齊:“還沒找到鞋啊?”
門口站著她氣定神閒的哥哥,莊齊都快緊張死了。她胡亂撥了兩下頭髮,氣道:“好想把楊雨濛抓回來罵一頓,就是她剛才踢掉了我的鞋子。”
過了會兒,門口青柏一樣的身影總算動了。
唐納言走了幾步,從沙發後面撿出一隻淺口細跟的皮鞋。
他放到莊齊的面前:“穿好,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