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花妖

 月兒彎彎，蟲鳴蛩蛩。

 寒夜靜謐，窗前有人輕聲細語，好似夢囈:

 “先生認為，惠明所說，確實嗎？”

 “公子是指哪方面？”

 “這花妖就一定是指月庵那邊來的？難道就不能是山上來的，又或者根本就是這圓通寺裡的？”

 “嗯，來了一問便知。”

 王安愣了一下，點點頭。

 看看窗外，天上月牙清冷，園中花樹搖曳。

 此外絲毫沒有異狀，他有點期待，又莫名有點焦躁。

 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又問，“先生可曾見過這類妖物？”

 “不曾。”

 “不曾？”

 “是的。”

 “先生院中那株桃樹？……”

 “人與人不同，妖與妖各異。再說，那株桃樹還不成氣候。”

 “這麼說，那株桃樹確實是成精了？”

 “有些氣象而已。”

 王安懵懂地點點頭，好奇地問，“先生可曾點化於她？”

 “我也只是凡夫一個，粗通一些經文，怎麼能夠點化他人？”林間笑笑，看向王安。

 “先生過謙了！”

 王安只當他是藏拙，笑笑道，“先生院中雖然簡樸，但著實頗有氣象，尤其那一樹、一狐，真勝過許多深宅大院。”

 林間笑笑，沒說話。

 “這也是學生總喜歡往先生哪裡去的原因之一，還請先生不要嫌煩學生叨擾！”

 說著，王安轉身，恭敬地一躬身。

 “公子客氣了！”

 又過了一會兒，仍然沒有動靜。

 “那花妖不會不來了吧？”

 “不來也好，我二人也可交差。”

 林間笑笑說。

 “哈哈，正是，到時那惠明也怨不得我們！”

 ……

 “先生，若那花妖真來了，我們該怎生應對？”

 “公子怕那花妖嗎？”

 “怕？……哦，不怕！學生心底無私，有何懼哉？”

 “那就是了，有公子在，我又有何懼？”

 “……”

 蟲鳴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月牙也一頭栽進烏雲裡，周圍一片寂靜。

 “先生……”

 王安看著窗外，頭也不回地說著話。

 見沒有回應，他又跟著低喚一聲，“……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