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亂流(第3頁)
他定睛一看,原來是個叫貂蟬的歌伎。
明明年方十四五而已,卻已經出落得嫵媚動人,即便在這群國色天香的少女之中,也能讓人一眼就把目光投在貂蟬身上,再也移不開。
可給府上的嬤嬤愁壞了——該怎麼給她化妝呢
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天生就帶著神明的鐘愛。
像這樣的女人,只需要靜靜站在那裡,便足以讓人血脈賁張,幾欲化身為野獸,盡情蹂躪這世間的至美。
所謂天生媚骨,指的就是這種人。
“府上來了誰啊”,貂蟬問道。
只是靠近了些,就讓家宰失了魂一般盯著她瓣般的嘴唇,滿腦子想入非非,聽不進去說了些什麼。
“荀家的公子,叫公達的”,貂蟬又問了一遍,他才回過神,“司徒本想讓你們跳舞助興,不知為何卻是打消了主意。”
在這樣的美人面前,沒有男人能忍住孔雀開屏的慾望——就算他並非孔雀,只是只坤也一樣。
家宰不動聲色地表示了一下自己在府中的消息靈通,還要再繼續與美人多攀談幾句,就見到貂蟬搖了搖頭,徑直走了。
走了
“唉——”,他望著貂蟬的背影嘆了口氣,“若是老夫再年輕個十幾歲,哪怕這個家宰不做了,也一定要帶著她遠走高飛,便是淪為城外的餓殍也在所不惜!”
而現在,哪怕心裡的火燒的灼心,也只能默唸小命要緊。
這姑娘原本是長安內城的商賈之女,在朝廷發起的無償徵用活動中不幸流落到外城,據說家裡把殘留的家當湊了湊,才找到門路把她送到司徒府上做歌伎。
一家人在外城的饑荒中差點餓死,如果不是當時治理長安的官員手段得力,恐怕她就成孤兒了。
“也是個苦命的人啊.”
家宰平復了一下澎湃的心潮,前去廚房督促上菜。
這邊,王允很快理解了荀攸的計謀。
“此為絕妙好計!”,王拍桌下意識又要拍案而起,“伍孚以北軍校尉之身來投,董旻必然親自安撫,加上何顒是他府上的長史,殺之易如反掌,屆時董賊群龍無首,必然自亂。何況還可以讓馬日磾以同族之誼策反馬騰.”
短時間內,王允居然想不出有什麼破綻。
“公達思慮甚遠,籌畫精深”,他豪氣地表示,“可是有什麼要老夫相助的,儘管說來!”
荀攸舉起酒樽,淺淺潤了潤嘴唇道:“此來正是希望王司徒出面阻止伍校尉。”
“善!”
王允大讚一聲,隨後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些什麼。
“公達,如此好計,為何要臨事退縮”,他面露不解,“莫非是那李文優有所防備”
這段日子,就連他這個堂堂司徒都被李儒壓制得抬不起頭,就荀攸的這次拜訪,都是藉著感謝他主持荀爽喪事的由頭來的。
“非也”,荀攸搖搖頭,“有人提醒了在下,就算沒有董旻,董氏也可能沒那麼容易自亂,而我們不能拿天子的安危去賭,所以在他回信之前,在下希望伍校尉能先等等,這才求到了司徒的府上。”
王允皺著眉頭盤算了一下,董家剩下的幾塊料裡面,董璜酒囊飯袋,牛輔土雞瓦狗,李儒雖然聰明狠辣,但名聲太臭,而且不掌兵權
沒了呀,難不成九十多歲的老太太池陽君還能出面統合家族不成
“公達,老夫是信伱的,可要讓老夫出面節制伍孚,總要給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剛發現荀攸才能的王允試探地開口問道:“這樣,你告訴老夫,是誰讓你心生退意,不惜在這種關頭找上門來”
“此人乃是我的好友,亦是王司徒的故吏”,賣關子從來不是荀攸的風格,他放下把玩了許久依然盈滿的酒樽,“徐子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