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世之虎將(第3頁)

 

自從那一聲炸雷般的咆哮之後,他便一直擔驚受怕到現在,驟然安全下來,那股遲來的怒火才找上心頭。

 

看著左右親兵,總覺得他們正在嘲笑自己——堂堂渠帥,上有黃天庇佑,下有數萬信眾,居然嚇得肝膽欲裂,手忙腳亂地把所有直屬部曲都調回來,丟不丟人

 

想到這裡,張饒惡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馬鞭再指,大聲喝道:“他們被纏住了,都過去,把這些人全部包圍起來,一個不留!”

 

“那個黑廝留著,本帥要親手宰了他!”

 

聞言,嚴陣以待的親兵們開始向不遠處進發。

 

只能說這些人作為張饒的心血,還是有一些戰術素養的,並不是完全的酒囊飯袋,至少敢於用肉身去擋張飛這樣的猛人,基本的密集陣型也擺的像模像樣。

 

同樣的,對於將這夥騎兵包圍的命令,執行地也相當到位。

 

具體來說,他們跑得很快——友軍的餃子皮一觸即潰,想要將西涼鐵騎圍困,就要趁殘餘的友軍正在被屠殺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展開和包圍,否則那些人死了也白死,騎兵一個加速衝刺就跑得沒影了。

 

“回來”,張饒見這些人一股腦往前衝,氣得腦後生煙。

 

這幫親兵恩養日久,聽話是足夠聽話了,可心裡依然沒有他這個主子,居然完全不打算留人下來保護他的安全!

 

“一群飯桶,去一半就行了,剩下的都給我回來!”

 

兩個命令前後矛盾,親兵們雖然聽得懂,卻搞不清楚哪些人留下,哪些人前去圍困,原本還算整體向前移動的陣型因為這句話而變得散亂起來。

 

湯暖暖的,氣得肝疼.

 

張饒深吸一口氣,準備詳細點出哪個哪個曲長留下,忽然看到眼前一彪人馬從不遠處衝來,速度快若奔雷,明明是九尺大漢,視覺上卻詭異地呈現出輕靈的感覺。

 

憑藉妙到毫顛的騎術,他一路穿過人群的縫隙,不斷向著張饒的方向靠近。

 

他在穿梭。

 

就像在玩神廟逃亡或者地鐵跑酷一樣,將沿途的障礙一一躲過去。

 

唯一慶幸的是,那人胯下的馬不是什麼頂尖良駒,即便已經養精蓄銳了一陣子,揹著這個紅臉長髯的雄壯漢子突擊依然顯得有些吃力,否則穿梭的速度還要更快一些。

 

也正是因此,反應快一些的親兵已經自發地堵住了他前進的方向,試圖遲滯這個正在人群中穿梭的奇怪男人。

 

片刻過後,這些人被一柄長刀分為兩斷。

 

那刀長九尺五寸,也只有在這大漢手上才稍微看起來協調一些,重量雖然不能目測,但看那所到之處無堅不摧的架勢,絕對輕不了。

 

什麼樣的人才能使得這般兵器

 

更恐怖的是,紅臉長髯的漢子使起這柄龐然巨物起來輕鬆寫意,給人一種“這玩意其實是木頭做的”的錯覺!

 

快,絕對的快。

 

無論是騎術還是武藝,通通快人一步,往往人還沒到位,大刀已經在前方等著,將阻攔之人切肉般斬斷。

 

張饒身處親兵之後,身後是官軍大營,前方是這詭異的紅臉大漢,一時之間竟生出無路可逃的悲涼,只得催促身邊親兵向前阻攔。

 

片刻就好,只要攔下他片刻就好!

 

只要被這大漢甩開的親衛追上來發起進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張饒從未信過【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這套說辭,此刻也不禁祈禱起來,黃天也好,死鬼大賢良師也罷,顯靈吧!

 

無數嘈雜聲中,紅臉大漢將最後一個擋車螳臂劈成兩段,好整以暇地打量了大櫜下的張饒,隨後一雙丹鳳眼眯起,其中似有徹骨寒光。

 

“某家乃河東關雲長”,從發起奇襲,直到來到敵將身前,連殺數十人不曾說話,甚至連大氣都沒喘一聲的大漢終於開口。

 

那聲音言之鑿鑿,如鐵石鐫刻,帶著不可更改的威嚴,宣判了這位禍亂一州之人的命運,“賊將當死!”

 

青龍偃月刀高舉,將半生罪孽,半生野望,盡數清算。

 

張饒看不清軌跡,只覺似有刀光閃過,握在劍柄上的手便無力地垂落,任由軀體摔落馬下。

 

關羽施施然勒馬回頭,身邊張饒親兵早已一鬨而散,而那面“張”字大櫜也被馬蹄踐踏,深深陷入泥土之中。

 

“怎麼樣了”,徐嘉樹毫不避諱地拍了拍呂大小姐的肩膀,“雲長現在到哪了”

 

就像看小說一樣,戰地記者呂玲綺從關羽發起突擊講到黃巾親兵蜂擁阻擋,突然戛然而止,讓人心裡癢癢的。

 

怎麼,你也上過起點斷章培訓班

 

“死了。”

 

呂大小姐回頭,只說出這兩個字。

 

“死了怎麼突然就死了”

 

徐嘉樹急的抓耳撓腮,忙追問道:“到底誰死了,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別不理人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