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槑 作品

第402章 已逝之水(第2頁)

隨後不久,得知佛茵並非失蹤,而是死在了回京陵的路上,慘死於草寇之手。

叔母親赴北地討說法。姜佛桑以為憑她不依不饒的性子,必不能善罷甘休,結果卻是悄然而歸、再不敢聲張……

不得不讓人懷疑這裡面大有蹊蹺。

首先,扈長蘅剛剛亡故,佛茵為何火急火燎地回京陵?

姜佛桑猜測應當與她最後一封信中提到的那人的病情有關。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告知她的,又是誰慫恿她在母家無人去接的情況下私離崇州的?

必不可能是她身邊的侍女與乳母,會不會是扈府中人?那這人居心何在?

而且偏就那麼巧,扈長蘅死、崇州生亂、佛茵返京……

姜佛桑一直懷疑扈長蘅的死與佛茵有關。

然以佛茵心性,以及她對扈長蘅態度上的轉變,姜佛桑不信她會有害死扈長蘅之意。但正因她生性單純,難保她不會被有心人給利用。尤其對方拿那人作餌,她很難不上鉤……

不管直接還是間接,若果扈長蘅的死真與佛茵有關,那麼佛茵遭遇流民的事也必然不會是意外。

也不知扈長蘅彌留之際有沒有留下什麼話亦或隻字片言?譬如放過佛茵、放過姜族之類……

愛子身死,扈成梁焉肯放過最大嫌疑人佛茵?卻沒再繼續報復姜氏一族,很難說沒有扈長蘅的緣故,不然實在找不出扈家高抬貴手的理由。

以上,種種,也使得姜佛桑對扈長蘅本人有種莫名的信任與好感。因為早在兩人謀面之前,她就已經熟知了此人的品性。

為著佛茵的那份虧欠也好,為著他放過姜氏一族的恩情也罷,姜佛桑願意給予這份寬容。

然而這些又無法跟他提起,只好道:“談不上寬不寬容。已逝之水,挽留是徒勞,回首亦是徒勞,唯有向前看。”

扈長蘅面色一白。已逝之水,就像已失之人麼?

“我欲致蕭元度於死地,你也不恨我?”

“為何要恨你?”姜佛桑笑了笑,“站在你的立場,你與蕭元度有奪妻之仇,不死不休也是應當。你們都是北人,劫奪婚之俗不就是如此麼,彼此都該習慣才是,這裡面又有我什麼事呢?那是你們之間的事。就像我不能要求他不搶婚一樣,我也不能要求你必須放下仇恨,那是你們之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