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柯守 作品

第29章 滾出去

 入夜了

 寇先生吹熄了油燈,臥在床上。

 秋風拂入室內,寇先生睜著眼,心裡思潮翻滾。

 自己自少讀書,少時也曾有過夢想,就是中得童生、秀才、舉人,但在殘酷的現實下,這些夢想都灰灰了。

 經過反覆思考,靠著相人之術,投奔了俞府,俞府是郡裡郡望之家,屢次出過舉人,同進士,至於童生秀才雲集。

 大管家鄭程說過這樣話:“俞府奇人異士甚多,或有武力,或有才智,你這點伎倆上不了檯面,戴先生遠你十倍,汝唯有本分實在,才能受人敬重。”

 想到這裡,難以入眠,躺了片刻,終還是起了床。

 又點了油燈,燈焰幽幽發著光,寇先生眯著眼盯著一張紙條,卻正是葉青的資料,仔細看了遍,盯著“出門,奴阻之,立殺,長揚而去”反覆看了幾遍,嘆著:“此子或是公子大患,惜公子尚未有決心除之。”

 作久居下人的人,才清楚裡面隱含的難度,一個區區破落少年,敢悍然殺人,這膽氣實在很是可怕。

 可俞公子卻不以為意,這並不是俞公子沒有看見,只是對於俞公子這種人來說,殺個奴婢就和殺只雞沒有區別,故就無法體會當時葉青的困境和膽氣。

 當然寇先生也是清楚,殺一位童生,就是裸冒犯朝廷,冒犯天規,公子自不能這樣隨意。

 思略了片刻,一陣涼風襲來,不由打了個冷噤,就聽到隱隱的滾雷聲,漸漸,神色堅定:“罷了,公子不以為意,我為公子門客,卻要為公子綢繆。”

 想到這裡,就起了床,穿了衣,吩咐:“來人!”

 “在!”二個甲士應聲而起。

 “出門在外,不可穿甲,卸了甲隨我出去。”

 “是!”二人都是身材魁梧,殺氣凜然,應命去了甲,卻帶著長刀。

 寇先生暗想:“我之權限,只能帶二個府內甲兵,但對付一個童生,卻也綽綽有餘了。”

 “不能殺得此人,也要索得那個侍女,那侍女內有媚骨,卻秉有氣運,對公子大是有利。”

 “而且折辱得此子,就可折了此子的心氣,到時詩會中自是受到壓制。”

 想定了,見著外面小雨,拿了油傘,出門而去,這雨不大,涼絲絲,這人就散著步緩緩行進,片刻就到了酒樓。

 “哎呀,這位客官,您是用飯,還是住店”這時蠟燭照的酒店十分明亮,

 “葉公子在不”寇先生問著。

 夥計一聽,說著:“在,您也是見葉公子的可是現在夜深了,公子或已經睡下去了。”

 “時日還早,想必還沒有睡下,引見下又何妨呢”說著,這寇先生就自懷裡取出一塊碎銀丟了去。

 這夥計伸手接過,他幹了夥計多年,眼自是能看貨,接過一看一掂,就是一塊細深銀子,怕是有一兩重,頓時滿臉堆笑,打躬說著:“謝客官賞!”

 說著,就在前面引著,向裡面去了。

 此刻才入夜,樓上還有客人,細竹聲響徹,一行人就沿著走廊,向一間雅房而去,腳步細碎,與風雨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