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青長白 作品

第196章


 李奉淵聽出她語氣質疑,輕笑著道:“不太會,不過無趣的話,不是剛好催困。”

 李姝菀靜默片刻,道:“那和我講講你在西北的事吧。”

 李奉淵沒想到她會這麼說,西北那幾年,他不是在打仗,便是在養傷,並沒多少歡聲笑語可以講給她聽。

 他正思索著要講什麼趣事,忽然察覺一隻手輕輕撫上瞭他的左腿。

 李姝菀隔著褲子觸碰著他膝蓋上方的傷疤,聲音低若耳語:“我想知道這兒是怎麼傷的。”

 怎麼會跛……

 熱意從眼底升起,李姝菀緊緊閉著眼,纖細的手掌輕輕蓋住他腿上,而李奉淵的掌還撫在她肩胛骨處。

 寂靜深夜裡,二人宛如依偎著互相舔舐陳舊傷口的兩隻獸。

 李奉淵一時沒有開口,這件事他並不想說給她聽。

 可有些事隻能瞞一時,久瞭,便會長成病根,紮根心裡,叫人生痛。

 他沉默瞭好片刻,終於緩緩開口:“那是一個寒冷的春日……”

 第一百九十五章 番外三信

 盛齊四十三年,初春。

 周榮一行人帶著傷重的李奉淵和奴隸男孩離開商人營地後,披星戴月趕往大軍駐紮的營地。

 大漠無邊,望不到頭。路途中,李奉淵時而昏睡時而清醒,隻要他一閉上眼,周榮便嚇得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生怕他就這麼亡命途中。

 直到一行人回到軍營,周榮將吊著半條命的李奉淵交到常安手裡,才稍微松瞭口氣。

 常安在軍中多年,見慣瞭重病傷患,然而瞧見重傷之下還勉力維著兩分清醒的李奉淵,仍不由得有幾分驚訝。

 大漠殘陽將落,營帳中燭火明亮。眾人聽常安的吩咐將李奉淵置於矮榻上,褪下瞭他一身髒汙的衣裳。

 常安坐在榻邊,替李奉淵擦拭過身體,迅速細緻地處理過他身上輕重不一的傷口,而後從自己的醫箱中取出一把鋒利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