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橙 作品

第 60 章 籠(第2頁)

 直到某天,她無意間在電視裡聽到了賀靜生的名字。

 是一則新聞。

 新聞內容裡是關於賀靜生繼承葉氏集團不到一年就成為香港首富,事業版圖已經壟斷整個歐亞市場,進軍北美。

 賀靜生。

 聽到這個名字,恍若隔世。

 她不太確信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賀靜生。

 所以她用手機搜索,搜索結果顯示,果然是她兒子,賀靜生。

 自己的兒子搖身一變成香港首富了!她知道這個消息時都快高興瘋了,自己真正的好日子總算是來了,立即辭了洗腳城的工作,辦了通行證,去了香港。

 她來香港,也不過兩個月。

 她去過無數次公司,都被安保驅趕。沒辦法,為了繼續留下來,只能每天招搖撞騙,撿破爛,做個扒包客。還要想辦法躲警察。

 想到這些,女乞丐內心難以平靜,“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路多辛苦!是得好好孝敬我!”

 她憤恨,憋屈極了。

 “我要住大別墅!每天花不完的錢!”

 賀靜生神色未變,眼神沉靜,還是溫潤地笑著,“我來安排。”

 沈薔意的目光在他們之間徘徊,直至定格在賀靜生的臉上,看著他此刻的笑容。

 女乞丐或許不太瞭解賀靜生。

 沈薔意也不敢說了解賀靜生,但她莫名覺得賀靜生此刻的眼神,很熟悉。

 像極了那次在地下拳場,高俞林在擂臺上被打得半死,他在臺下攥著她的手腕。明明臺上正發生那麼殘暴又血腥的一幕,賀靜生仍舊能若無其事地微笑著對她說:“沈小姐,你聽到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從來不會強迫任何人。”

 那麼禮貌,那麼冷靜,那麼謙遜。

 可他實際上是冷血的,嗜血的,高高在上的。

 沈薔意似有若無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而女乞丐卻毫無察覺,她頓時喜上眉梢,洋洋得意。

 看了眼沈薔意,“兒媳婦,你看吧,我就說我是他媽了,你還不信。”

 “.”

 沈薔意無以言對。

 “你們見過?”聞言,賀靜生的神色總算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他眯了眯眼,側頭問沈薔意。

 沈薔意還我是你媽,她不信呢,直接跑掉了。”

 女乞丐睜眼說瞎話,這時候態度倒好得很了,“今晚的事情有點誤會,那幾個人可不是我找來的哦,我剛剛還打算出去幫忙的!”

 “.”

 沈薔意真的佩服這女人強大的心理素質。

 賀靜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將沈薔意打橫抱起,轉身離開。

 “一會兒有人的。

 “那我就在這等著!”女乞丐興奮不已。

 司機已經在路邊等候,看到賀靜生抱著沈薔意走來,立即拉開了車門。

 那幾個小混混已經逃了,但他們只要在香港,無論逃到哪裡都能把他們挖出來。只需要賀靜生一通電話的事。

 剛上車沒多久,賀靜生就接到電話,電話那頭說已經抓到他們了。然後又說,接到女乞丐了。

 沈薔意坐在座椅裡,整個人像是魂不附體。

 賀靜生顧忌到她在,不好多說什麼,只“嗯”了聲,掛斷了電話。

 將羊絨毯披到了沈薔意的身上,安撫般拍拍她的背,卻什麼都沒說。

 一邊輕拍著她的背,一邊給特助發消息,讓他把這兩天女乞丐在公司門口出現過的監控發給他。

 想了想,又讓把今天下午公司前面天橋的監控也一併發給他。

 回到山頂。

 賀靜生又不由分說抱起她,抱她上樓,親自給她放好了洗澡水。

 “泡個澡好好睡一覺。”

 沈薔意點點頭,剛要說話,賀靜生就吻了下她的額頭,隨後走出浴室。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賀靜生有點不太對勁。

 雖然面對她時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和溫柔,可她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總覺得他好像有點生氣?——

 賀靜生離開房間,去了書房,關上書房的門。

 他坐在辦公椅中,拿出手機,打開了特助發來的兩條監控視頻。

 第一條是女乞丐來公司的視頻,好幾個視頻合在了一起。

 其中有一段是女乞丐被安保團隊拿警棍嚇走後,ryan追出去的畫面。

 賀靜生看了眼時間日期,就在昨天。

 第二條視頻是在天橋上。

 沈薔意被女乞丐拉扯,女乞丐對沈薔意用粗,試圖搶奪她的錢包,幸好有路人經過前笑的那個男人。

 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女乞丐怎麼認識沈薔意的?這跟ryan脫不了干係。

 賀靜生關掉視頻,給遠在巴黎的陳家山打了通電話過去,不管有沒有時差,陳家山都一秒接聽電話。

 “生哥。”

 “有兩件事需要你馬上去辦。”賀靜生言簡意賅。陳家山是他的心腹,這些事只有交給陳家山辦才放心。

 “好。”陳家山不問什麼事就立馬答應。

 “葉霖舟留在公司裡的那條狗,”賀靜生面上沒情緒,眼神卻冰冷至極,語氣平緩,“養不熟就處理了吧。”

 “是。”

 “還有,那個女人。”

 賀靜生又說。

 那個女人,不用說名字,陳家山也清楚說的是誰。

 說到這,賀靜生稍停頓了幾秒,手指敲了敲手機邊緣,這是僅剩的耐心。他冷笑,“她說她沒地方住,那就送她去她該去的地方吧。”

 當初陳家山說她在香港,賀靜生不以為然。

 一個瘋女人,還能幹什麼呢。他其實已經算仁慈。21年前她殺了人,親手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扔下樓,即便到了如今他也打算爭隻眼閉隻眼,任由她自生自滅。

 可她碰了他的底線,碰了沈薔意。

 如果今晚不是沈薔意在場,那麼那把刀就不會只是插在樹上那麼簡單。

 沈薔意已經受夠驚嚇,他不想再令她害怕。

 但願那個女人是真的瘋,那麼就會好過一點,只是被關進精神病院,那麼喜歡往自己身上扎針,那他就給她扎個夠。

 否則,就會是她這輩子不擇手段用生孩子來逃脫的,永無天日的監獄。

 掛斷電話後,賀靜生的手還握著在手機,邊角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辦公桌。

 他倚靠在辦公椅裡,耷著眼皮,漆黑的瞳孔毫無聚焦點,沉默地、機械地輕敲著桌面,面孔隱在昏暗的光線下,神色諱莫如深,凌厲陰沉。

 腦海中浮現出今晚沈薔意被別人掐住脖子的畫面,手機“砰”的一聲,重重敲在桌面上。

 碰了他底線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叩叩叩————”

 安靜的氛圍被打破,書房門被敲了幾下之後被輕輕打開,沈薔意穿著睡衣出現在門口。

 賀靜生抬頭看過去的那一瞬收斂瞳孔裡所有鋒利陰鷙,恢復如常。放下手機站起身,走到沈薔意身邊,“怎麼還不睡?”

 “我想。

 賀靜生摸了摸她的臉。她的臉色已經不是蒼白,像往常一樣泛著紅潤。

 “緩過來了?”賀靜生握著她的肩膀,低著聲問:“感覺好些了沒有?”

 沈薔意抿著唇點了點頭,“好多了。”

 泡了個澡,渾身的緊繃和疲憊消退不少,她也漸漸從今晚的驚心動魄中冷靜了下來。

 賀靜生又仔細觀察她幾秒鐘,確定她無礙,這才循序漸進地鋪墊:“那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可以探討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沈薔意不解。

 “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賀靜生直勾勾看著她,面對她時,還是那麼溫柔有耐心,可話問出口的同時,語氣悄無聲息間也夾雜著凜然的嚴肅。

 沈薔意愣了下。

 反應過來他是在問今天下午在天橋遇到女乞丐的事情。

 謊言這麼快就被戳破,沈薔意很是心虛,底氣不足:“我我怕你擔心。”

 “這不應該是理由。”

 賀靜生聽到她這句話,眉目間的嚴肅和凌厲才徹底顯現,強調:“依依,我不希望你對我有任何隱瞞。”

 如果她早告訴他,今晚的事情或許根本不會發生。

 如果今晚她不是和他在一起呢,遇到這種情況,那她又會有怎樣的後果。

 他根本不敢想象。

 關於她的事情,他不想有任何閃失,任何冒險。

 “我”

 沈薔意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生氣了嗎?”沈薔意聲音更輕。

 賀靜生看她,眸中沉靜,目光掃過她即將掉落的一邊睡裙吊帶,他細心地用手指勾住,將吊帶重新掛上她的肩膀,淡淡反問:“我不該生氣嗎?”

 手指抽離,沒碰到她的皮膚。

 作者有話要說

 沈薔意坐在長椅上專心看著手中的照片,余光中有個人坐在了她身邊,她沒當回事,下意識將放在椅子上的帆布包拿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腿上,也怕自己佔了太多位置所以往旁邊挪了挪。

 手裡還捏著這張照片看。然後從帆布包裡摸出了錢包,將賀靜生的單人照和這張他們的合照都塞進了錢包裡。

 恰巧手機突然響了,她連忙將錢包放進去,從帆布包裡摸出了手機,來電顯示是kiki。

 她接聽後站起身。

 “約會怎麼樣了呀?”kiki好奇又調侃的聲音傳來,“美麗幸福的cynthia!”

 一聽後半句,沈薔意的臉就紅了紅,她慢慢悠悠晃到了護欄邊,胳膊搭在上面,踮起腳往海里望了望,看到了泛著微微漣漪的海面,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就挺好的呀。”

 昨晚一個衝動讓賀靜生在她脖子上留下了印記,雖說沒有後悔,可到底還是覺得尷尬,所以她今天特地將頭髮散在肩頭,這樣還能擋擋,到了劇院大家都忙著排練,各忙各的發現不了這些小細節,可kiki不一樣,總是和她膩在一起,中午吃飯的時候她一時忘記脖子的事兒,下意識將頭髮紮起來,即便化妝遮了遮還是被kiki眼尖看到了。

 然後沈薔意就沒忍住跟kiki分享了一下今晚看露天電影約會的事情。

 這會兒,姐妹倆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收不住了,沈薔意將今晚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kiki聽得津津有味,激動得很:“哎呀,你怎麼不趕緊告訴他你喜歡他呀!可急死我了!”

 余光中又有人站到了她旁邊,她也沒在意,畢竟這是在維港邊上,又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她抓著欄杆,手臂伸直,整個人的重心往後靠,仰起頭看天空,她也“哎呀”了聲,“我也害羞呀,之後再找機會吧。”

 掛在肩膀上的帆布包隨著她身體的傾斜往後垂,微微晃動著。

 站在她身邊的人悄無聲息轉身往後走了幾步,沈薔意的注意力全在和kiki聊天上,沒關注那麼多,可忽然間感覺肩膀上的重量變重了點,就算她再專注打電話也莫名有了種奇怪的直覺,無意識地往身後一看。

 這一看,直接嚇得渾身一哆嗦。手機掉進了海里。

 因為自己身後站了個男人,腦袋上戴著鴨舌,臉上還戴了口罩,看不見臉,不過感覺年紀應該不太大,男人手裡拿著一把小刀將她的帆布包割了個口子,手正欲探進包中摸索。

 在沈薔意回頭看去的瞬間。換做平常的賊,按理來說被人發現了就是立馬逃跑,可這賊不一般,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明目張膽地硬搶,反應很快,手迅速鑽進包內想摸錢包。

 沈薔意反應也很快,立馬死死捂住自己的包,幸好錢包裝在了裡面有拉鍊的內兜裡,男人的手伸進去也沒摸到,他想直接將整個帆布包都搶走,可沈薔意摁著包一直往後躲。

 搶劫事件在歐洲時常發生,初到倫敦時她也不幸遭遇過,一般遇到這類情況,就是老老實實將身上的錢財交出去,保命最重要。可沈薔意想到了自己的錢包裡還塞著她和賀靜生的合照,絕對不能被搶走。

 於是也不知道哪裡爆發出來的力量,死死攥著包不肯鬆手,與對方抗衡。

 “賀靜生————”

 慌亂中本能地叫出這個名字,可剛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她的嘴就被面前的男人一把捂住。

 男人的手有濃濃的煙味,還夾著些別的無法形容的味道,濃到惡臭,令她作嘔。她瞬間屏住了呼吸,止不住地乾嘔了兩聲之後手腳並用地掙扎。他將她卡在欄杆前無法動彈。

 “美女,長這麼漂亮,臉被刮花了就太可惜了。”

 男人的聲音也很年輕,就普通人的聲線,不過說的是普通話,帶了些口音,卻不是港音,倒像是內地一些小城市的方言口音,語氣流裡流氣的。他一邊說一邊晃了晃自己的小刀。

 “別掙扎了,乖乖把錢拿出來,大家都好過————”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喉嚨間猝不及防的一聲吃痛悶哼取而代之。

 下一秒,只見男人禁錮住沈薔意的身體就被一腳踹出去好幾米遠,重重落地,極其震耳的一聲,男人捂著腰側被踹的那個位置,躺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摸了摸,感覺肋骨好像都被踹斷了。

 一邊吸氣一邊罵:“操。”

 沈薔意還驚魂未定,呆呆地看著剛剛還在馬路對面的賀靜生,卻在轉瞬之間出現在她的面前。

 握住她顫抖的肩膀,將她摟進懷裡,輕拍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沈薔意終於有了神兒,她撲進他懷裡,臉深深埋進他胸膛,嗅到了他身上的氣息,終於穩住她的三魂七魄,滿滿的安全感將她圍繞。

 緊繃的神經這才鬆緩下來,眼淚一下子流出來,“嚇死我了。”

 賀靜生還是摟著她,摸了摸她的臉擦去眼淚,低頭輕輕吻她發頂,柔著嗓安撫,一直重複那句“沒事了”。

 躺在地上的小混混終於緩過勁兒來,他磕磕絆絆地爬起來,捂著肋骨,鴨舌帽掉落在地,就算戴著口罩也能看出臉色的蒼白,疼得額頭不斷冒冷汗。

 “英雄救美上了是吧?”

 到嘴邊的的鴨子就這麼被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給一腳踹飛了,再加上小混混正處年輕氣盛不知天高地厚的階段,憤怒一上頭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只想教訓回來。

 他招了招手,其他三四個小混混也從黑暗的橋底下走出來,將賀靜生和沈薔意團團圍住。

 “再英雄救美一個給我看看?”被踹飛的小混混口吻猖狂囂張。

 沈薔意嚇得腿都在抖,下意識去摸手機想報警,可摸了個空,才反應過來手機剛才掉進海里了。

 現下時間晚了,這會兒就他們幾個人在這裡,而且小混混人多勢眾。

 沈薔意簡直欲哭無淚,內心直嚎怎麼這麼倒黴,賀靜生平常走到哪都帶著隨行保鏢,這一次為了二人世界的約會沒帶保鏢,偏偏就是這麼巧,讓他們這次遇上搶劫。而且這幾個人一看就不是一般的賊,就跟亡命之徒沒區別,為了錢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幾個小混混徹底毫無顧忌,面面相覷一陣,從賀靜生的氣質還有這身行頭就能看出他來頭不小,一定非富即貴。

 他們虎視眈眈盯著賀靜生手腕上那塊昂貴精緻的表,正蠢蠢欲動著要衝上去搶。

 卻在下一刻,他們也看見賀靜生慢條斯理摘下了那塊表。

 另隻手又摸摸沈薔意的臉,眼神溫柔,語氣也溫柔,輕哄般:“別怕,站在我身後,很快就好。”

 他往前邁一步,擋在了沈薔意麵前。

 摘下表後,將錶帶攥在手裡,握成拳,錶盤就貼在他的拳頭上。

 再抬眼之際,那雙狹長的眼睛裡不見一絲溫柔的痕跡,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陰鷙的狠戾和肅殺。

 錶盤的冷光閃了閃。

 小混混被賀靜生那句“很快就好”嚴重挑釁到了尊嚴,他罵了句粗口,張牙舞爪舉起手中的小刀就朝賀靜生衝了過來。

 沈薔意嚇得尖叫,“小心————”

 尾音被海風消弭,她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背靠著欄杆,呼吸在霎那間停滯。

 親眼看著賀靜生反應靈敏,稍一側身,小混混手中的小刀便從他面前劃過,連他晃動的鏡鏈都沒碰觸到半分。

 小混混撲了個空,差點一個趔趄朝沈薔意的方向搖搖晃晃著,賀靜生反手掐住他的後脖頸,將人往後一拽,舉起戴著錶盤的拳頭一下接著一下往對方臉上砸。

 錶盤堅硬,賀靜生的拳頭也硬,每一下都毫不客氣。他身上穿著西裝,沒有外套,上身馬甲襯衫。揮拳時,原本寬鬆的襯衫袖子,被他鼓起的肌肉撐得滿滿當當。單薄的布料根本掩不住僨張暴起的血管。

 只是頃刻間,對方的臉就血肉模糊。疼得止不住地嚎叫。

 其他幾個同伴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們也舉起拳頭紛紛衝上來。

 倒是沈薔意看得心驚肉跳,嘴裡除了喊小心之外想不起別的話。

 賀靜生卻面不改色,從頭到尾都泰然自若,仍舊掐著小混混的後脖頸,一腳踹上對方的後腰,手中的人像離弦的箭飛了出去,撞到了其中另一名衝過來的小混混身上,兩人同時摔倒在地。

 還有兩名小混混先後朝賀靜生跑來,他還是側身一躲,一把抓住其中一名的手臂,曲起膝蓋不遺餘力頂幾下對方的腹部,最後順勢握著對方的手臂往自己的膝蓋上一按。

 “卡擦——”

 清晰響起骨頭斷裂的聲音。

 原本一條筆直的手臂,此時此刻像是被強行折彎的樹枝,小臂搖搖欲墜地連接著,在空中晃兩下,對方嘶嚎著捂住,躺在地上疼得翻來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