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籠(第3頁)
賀靜生沒跟她拗,就坐在她旁邊看著她。
看得沈薔意都不太好意思了,“你要吃嗎?”
賀靜生笑了聲,她還真以為他是在討食吃呢?
他搖頭,“你吃。”
“你不吃的話,就別老盯著我看。”
沈薔意嘟嘟囔囔的,他那眼神實在太露骨了。“露骨”一詞竟然有一天可以用來形容一個人的眼神。
看得沈薔意腿都軟了。
很怕他的目的是等她吃飽了再來第三次。
“你好像很怕我看你。”賀靜生調整了下坐姿,姿態更閒適,不過目光沒挪動一分一毫,還是看著她。
“我不止怕你看我。”沈薔意往嘴裡大口餵飯,兩腮鼓得像只花栗鼠,她煞有介事,“我還怕你這個人!”
“你既敢打我又敢罵我。”他又想起什麼,往下拉了拉浴袍的領子,露出了胸膛上縱橫交錯的抓痕和齒痕,“還敢咬我撓我,你確定,你怕我?”
“幹-你的時候你怎麼不怕?”
“.”
沈薔意差點一口噎到。
她正要嗆回去,冷不丁看見他胸口的傷,已經沒流血了,不過紗布被她抓掉了。
於是她又給空姐打了個電話,讓送來了醫藥箱。
她胃口小,吃了一小半就吃不下了。空姐送來醫藥箱之後正好收走了剩下的煲仔飯。
沈薔意給賀靜生又簡單處理了下傷口,然後就去刷了個牙,出來的時候發現賀靜生不在房間裡。
她沒精力想那麼多,吃飽喝足後只剩下排山倒海的睏意了。
爬上床剛躺下,賀靜生就回來了。
“你又回來幹嘛?”沈薔意虛著眼睛,咕噥了聲。
“我不回來我睡哪兒?”賀靜生好笑反問。
他走到床邊脫了浴袍就掀開被子利落上了床,將她抱進懷裡,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
他的胸膛貼上來,即便她穿著浴袍還是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飛機上暖氣足,又蓋著被子,她實在覺得熱,就往旁邊挪了挪躲開他,結果剛挪幾公分,他又牛皮糖一樣貼上來了。
這一回將她摟得更緊。
“哎呀你好煩。”沈薔意去掰他的手。實在掰不動,她就擰他的手背。
“看看,這還叫怕我?”她那點兒力道就跟螞蟻咬一樣,賀靜生順勢說道。
沈薔意簡直要翻白眼,她發現賀靜生是見縫插針的大高手,她就說了那麼一句,他沒完沒了地提。
“熱,你離我遠點。”沈薔意說道。
“熱就把衣服脫了吧。”賀靜生去解她的浴袍帶子。
“不熱了不熱了!”沈薔意拍打他的手背,“我要睡覺了!”
不脫他都不老實,這要是真脫乾淨了,賀靜生指定又要開始了。
雖然語氣還是不太好,可倒也默許了抱她,賀靜生達到了目的自然不會再繼續造次,手鬆開她的浴袍帶子,老老實實地摟著她的腰,吻她的後頸,低聲說:“睡吧。”
沈薔意困得厲害,沒精力再應付賀靜生,更沒有心思再細想她和賀靜生的狀態,忘了她決定與他冷戰到底的決心,任由他抱著她親了又親。
閉上眼睛沒兩分鐘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也沒有做夢。醒來時發現身旁已經不見賀靜生的蹤影。
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落地。
睡了一覺養精蓄銳,除了腰痠腿軟之外,整個人神清氣爽。她去洗了漱,回套房穿上了昨晚洗過的已經幹了的內褲,換上自己的衣服。
走出了套房。
賀靜生和陳家山坐在客廳,他面前擺著電腦,耳朵上戴一隻藍牙耳機,神色肅穆專注不知道正在跟陳家山說什麼,看見沈薔意出來,他瞬間揚起唇角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沈薔意沒搭理他,旁若無人走到了賀靜生旁邊的沙發坐下。
空姐很快上前遞給了沈薔意一本菜單。
沈薔意點了份法式brunch。
她不過去,賀靜生只能默不作聲地過來了,在沈薔意的身旁坐下,手中拿著的玻璃杯放上桌板。
沈薔意掃了眼,玻璃杯裡有冰塊,液體是棕褐色的。
“大早上喝酒,十個胃都不夠你切。”她陰陽怪氣,說話的時候沒看他,將遮光板打開,看舷窗外一片又一片白花花的雲。
賀靜生無奈地輕笑了聲。
她這小嘴伶牙俐齒的,就這她還說怕他呢。
不過這回他什麼都沒說,朝一旁的空姐抬了下手,示意將玻璃杯拿走。
沈薔意一來,陳家山就絕對不會再當電燈泡,很自覺地離開了客廳。今早看見賀靜生就知道他心情很好。
昨天賀靜生得逞逼沈薔意登記結婚,他也很高興,可今天的高興勁兒跟昨天又不太一樣。從脖子上隱隱未消的齒痕就能看出昨晚經歷瞭如何激烈的一場性-事,舉手投足間是盡情釋放後的愜意慵懶。
看來兩人已經床頭吵床尾和了。
賀靜生心情好,陳家山也跟著心情好。
空姐送來沈薔意的餐食後也離開了客廳。
賀靜生重新換了杯咖啡,慢條斯理地喝著。
見沈薔意完全沒有跟他說話的打算,賀靜生也不氣惱,只淡淡說了句:“自己爽完就翻臉不認人了?”
沈薔意正在切法式吐司,聽到他的前半句瞬間將刀叉扔了撲過去捂住他的嘴,警告道:“不準亂說話!”
賀靜生很擅長面不改色一本正經地說葷話,兩人單獨親熱的時候他無論說得再葷她就算臉紅耳熱也能接受,可現在不同,是在客廳裡,沒準兒空姐就在外面呢。被外人聽了去,那可別提多羞恥。
她很快鬆開賀靜生的嘴,又拿起刀叉,威脅警告般朝他揮了揮。
賀靜生仍舊氣定神閒,閒適又慵然,端起咖啡杯又抿了口,眉梢微揚著,神情能看得出他此刻的欣愉。
沈薔意不跟他說話,他有一千一萬種辦法讓她主動開口。
“想去哪裡看極光?”賀靜生側頭看著她,“挪威,冰島,還是芬蘭。”
沈薔意不明所以,“什麼看極光?你又擅自做決定!”
“昨晚我說我們去度蜜月看極光,你不是同意了?”賀靜生為自己正名。
沈薔意怔了怔,大腦卡了一下殼兒,他什麼時候說過度蜜月了。
賀靜生見她又不言語了,往她身邊坐得更近了點,摟上她肩膀,鼻尖蹭了蹭她耳廓,“昨晚都把掏心窩子的話說了個遍,你還在生我的氣?不想跟我去度蜜月了?反悔了?”
蹭得她癢得很,沈薔意下意識躲了躲,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之後這才隱隱約約想起,好像確有此事。
也正是因為昨晚聽了他口中的掏心窩子的話,才讓她鬼使神差主動吻了他,所以根本沒注意到他後面那句話都說了什麼。
昨晚高-潮過去後,發生的一切在腦海裡大多隻剩個片段,可她卻能清晰地想起他說的那些掏心窩子的話。
這會兒更有精力集中注意力,仔細回味他的每一句。
命運的確喜歡捉弄人。
她怎麼都料不到他們之間的糾纏從五年前就灑下了種子。
她還是沒說話,垂著眼睫不知在想什麼。
賀靜生便繼續在她耳邊低語:“依依,我知道你想過普通人的生活,我答應你,這一次就只有我和你兩個人,沒有其他任何人打擾。”
沈薔意自然讀懂他的言下之意。
他的意思是說去度蜜月是他們的二人世界,不會帶那群隨行保鏢。
她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說。因為在前天的爭吵中她曾說過她不想走到哪裡身後都總跟著一群人。
賀靜生的確在為了她做出改變,迎合她的需求和生活方式。
就算氣惱他自作主張拉她去結婚,可又有什麼轉圜餘地?頂多和他鬧一鬧再吵一吵,仍舊扭轉不了最終結果。
既然他們已經結婚,已經板上釘釘,她也沒必要再和他僵持下去。賀靜生說過永遠都不會和她分開,難不成她還真打算和他冷戰一輩子,那樣互相折磨她也會很痛苦。
還不如嘗試著和他解開心結,慢慢磨合。
再加上.又得知了五年前的淵源,得知他愛了她這麼久也的確因此讓她心生柔軟和動容。
沉默了半響,她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塊吐司喂進嘴裡,輕聲說:“我的假期就只有幾天,沒有時間去看極光。”
賀靜生自然察覺出她的動容,進一步試探:“那就去德國玩幾天,這樣你演出也方便,好不好?”
沈薔意沒開口,只慢吞吞地點了點頭。
她這一點頭的含金量太高,這意味著她已經不生他的氣,願意和他好好在一起。
賀靜生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立即湊過去親她。
沈薔意還是在躲,只不過態度不再是冷淡和抗拒。
“我在吃飯,你坐好。”
聽上去倒像撒嬌。
“我也想吃飯,想喝水。”賀靜生沒有挪開,反而得寸進尺。
“又沒人堵你嘴不讓你吃。”沈薔意習慣性嗆他,“這飛機都是你的,還能少得了你一口飯一口水嗎?”
別說賀靜生了,她自己都發現她現在真是完全不怕他了,十句話有九句半都是在懟他,屬實是血脈覺醒了。要換做以前,給她十個膽兒都不敢這麼肆無忌憚。
賀靜生倒也一點都不生氣,大概人真是賤骨頭,他就是樂意沈薔意這麼對他。
渾身帶刺兒牙尖嘴利的樣兒,很鮮活很真實,可千萬別像以前那樣百依百順委曲求全小心翼翼的。
賀靜生實在喜歡得緊,摟著她的腰一攬,單臂便輕而易舉將她撈到了自己腿上坐著。
低下頭湊到她耳邊,鏡鏈輕掃她的臉頰。
“我想喝你的水。”
他的聲調平淡,像在敘述某種事實,聲音裡卻裹著意味不明又邪惡的笑意,“比甘泉水還甜。”
“!!!”
反應過了什麼黃色發言,她登時想起昨晚噴了兩人一身的事情,幾乎要尖叫出來,叉子直接叉住整塊吐司塞進了他的嘴裡。——
飛機落地倫敦伯尼機場。
位於東南部,主要服務於私人飛機。
賀靜生的辦事效率很高,回到倫敦的當天,他就已經安排好了德國的行程。
當晚僕人就收拾好兩人的行李,第二天早上從城堡出發去機場。
賀靜生說到做到,這次度蜜月只有他們兩人,不帶任何其他閒雜人等,包括與賀靜生幾乎形影不離的陳家山。
到達機場,陳家山跟到安檢vip通道口,還是覺得不妥,“生哥,我跟你一起去吧,絕對不打擾你跟沈小姐嫂子。”
想起什麼,陳家山立即改了口。他們都結婚了,自然得改口了。
“再怎麼也得找兩個人跟著。”
沈薔意走在賀靜生旁邊,聽到陳家山的請求,下意識瞥了眼賀靜生。
“不用。”
賀靜生摟了下沈薔意的腰,兩個字說得擲地有聲。
既然答應了沈薔意,他就不會食言。
“我不在這段時間,你代我處理工作。”賀靜生說,“沒有特別緊急的事情不要聯繫我。”
“.是。”
陳家山心情複雜。
賀靜生從來都是個工作狂,一年365天,他幾乎每天都在工作,滿世界奔波,他就像個不知疲憊的機器人一直在運作。
可現在沈薔意成了他的第一順位。
走到vip安檢口,賀靜生拍拍沈薔意的腰示意她先去。
沈薔意先一步去安檢。
賀靜生在這時候,正色肅然地叮囑陳家山:“你就待在倫敦,先別回香港,別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蹤。”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