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籠(第3頁)
————我更想你
沈薔意總是被他激起勝負欲,在他面前反骨總是作祟,不服氣他總是比她高一頭,所以就總是跟他犟嘴。
可是在這方面,她卻甘願“輸”給他。
因為她很喜歡他說“更”這個字。
她捏著手機往外走,又突然心血來潮地想。
每一次賀靜生出差都會給她帶禮物,那麼這一次也算是她出完差回去找他吧?
所以禮尚往來,她也應該給他帶一份禮物才行。
她在想到底送什麼禮物才好呢。
正絞盡腦汁想著時,腦海裡忽而閃過剛才看見的那一幕,
明亮到發白的光暈下,緊緊束在他脖頸上的領帶,藏在襯衫領口下,目光所及之處是性感的喉結,還有墨藍色的點綴。
她知道要送他什麼禮物了。
下一刻便拔腿跑出了候機廳。
最後停在了那家意大利手工品牌店門口,深吸了幾口氣快速調整好呼吸之後,款款地走了進去。
銷售員用英文說歡迎光臨。問她有什麼需要。
“我想買領帶夾。”沈薔意說。
“領帶夾在這邊,女士請跟我來。”銷售員在前面帶路。
帶她走到了領帶夾專區。
乾淨透明的櫥櫃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領帶夾。
“是送給愛人還是父親或兄弟呢?”銷售員問。
“送給我丈夫。”沈薔意回答的時候,目光還落在櫥櫃裡。
她認真挑選著。
銷售員從櫥櫃裡拿出了一個推薦款,還來不及講解,沈薔意搜尋的目光就一停,快速鎖定目標,指著:“請給我拿這一款。”
銷售員看了眼:“好的。”
隨後戴上手套將沈薔意所指的那一款領帶夾拿了出來,連同託盒擺在檯面上。
高奢的物品肯定不能隨意觸摸,沈薔意就彎下腰湊近去看。
是金色的,上面雕刻的是一條攀爬的蛇。刻得栩栩如生。
讓她一眼就想起了賀靜生脖子上那條蛇。記得上次問那個“靜”字的寓意時,她順道問了一下脖子上為什麼要紋一條蛇。
賀靜生說,蛇代表著蛻皮重生。
所以在第一眼看見這枚領帶夾時,她就知道,就是它了。
然而在看了價格後,她瞬間笑不出來了。
明目標價4000歐。
她快速算了下,摺合人民幣三萬二左右.
什麼領帶夾啊,這麼貴.天吶
而且雖然是金色的,可好像也不是純金吧,就是個鍍金而已果然貴就貴在品牌上了。
沈薔意覺得心都快滴血了,不過還是毫不猶豫地對銷售員說:“把這款包起來吧。”
銷售員見她如此爽快,笑容非常燦爛:“好的,女士,請稍等。”
沈薔意走到了收銀臺結賬,拿出錢包,看到了賀靜生給她的那張黑金卡,她卻徑直拿出了自己的visa卡。
送禮物嘛,用自己的錢買才有意義。
結完賬後,銷售員好好包裝了一下遞給她。
雖然這款領帶夾對賀靜生來說,估計能勉強夠上個零頭,畢竟他的手錶動輒就要上千萬,可是好歹是她的一番心意.
對她來說,已經是大放血了。買了之後也不覺得心疼,只覺得開心。
她提著包裝袋往候機廳走去。
飛機起飛前四十五分鐘,登機口已經開放,廣播中正在通知飛往香港的航班正式開始登機。
沈薔意聽見之後立馬拔腿就跑。
再一次路過那家令她無敵社死的百貨店,她卻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腳步。
還是那股無法形容的神秘力量讓她挪不開腿,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被奪舍了。
耳邊全是賀靜生說的那句“只能給我看”。
廣播還在繼續提醒旅客及時登機。
沈薔意內心焦灼,可卻在下一秒轉變方向,邁開腿走進了百貨店。
最開始的那個棕頭髮綠眼睛的銷售員見她又來了,立馬揚起一臉“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熱情笑容:“女士,您考慮好了嗎?”
五分鐘後,沈薔意再一次紅透了臉從百貨店裡落荒而逃。
只不過這一次她手上又多提著一個包裝盒。
她一口氣跑上了飛機,直到坐上自己的座位才敢喘氣。
她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已經入了座,旁邊的位置也有人坐了下來,是一男一女,她不太方便再起身把這兩個包裝盒放上頭頂的行李架。
再加上一個是昂貴的領帶夾,另一個是這麼羞恥的東西,要是放上行李架,領帶夾被人偷了,她買的那啥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歐洲小偷本來就多。
所以保險起見,她還是將這兩個包裝盒放在了自己腳邊。
離飛機起飛還有幾分鐘。
她拿出手機,又點進賀靜生的聊天框看了看。
她還沒回復他最後那一句。
他說先忙完手頭的事情,最多兩天後來找她。
兩天後啊,正好。
那她就能順順利利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面前了。
她內心澎湃,興奮因子幾乎將她淹沒,她實在按捺不住,提前預告了一下其中之一的驚喜:【到時候我有禮物送你】
賀靜生還是秒回:【什麼禮物】
沈薔意回:【現在說了多沒意思呀】
停了一秒,她將懸念拉到了頂峰,就是想故意吊他胃口,又發了一條:【你絕對猜不到!!!】
後面一連串的感嘆號來強調。
緊接著又快速發:【飛機要起飛了,我開飛行模式了。到羅馬之後我要跟同事們出去玩,要是沒及時回覆你的消息,你也不要擔心~】
這樣說應該沒問題了吧,要飛行接近十二個小時呢。萬一賀靜生給她發消息打電話聯繫不到她,又開始滿世界找她怎麼辦。
好在賀靜生很懂事,回覆是:【好,注意安全】
沈薔意又回了個愛心的emoji表情後,將手機開啟了飛行模式。
從帆布包裡翻出了藍牙耳機戴上聽歌。
沒多久,飛機起飛了。
人吧,還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自從跟賀靜生在一起她就一直坐舒適的私人飛機,這次冷不丁再次坐回經濟艙,沒兩個小時就開始腰痠背痛渾身難受。
不過心情大概就是最好的良藥。
這一路哪怕再難熬,她也不覺得痛苦,反而勁頭十足。
只是在飛機上都沒怎麼睡好,臉色有點不好,所以在飛機要下降前,她去洗手間刷牙洗臉,簡單化了個淡妝,同時還不忘將其中一個包裝盒一同帶上。
收拾好一切,她走出洗手間,拿著自己的化妝包和一個空的包裝盒。
沿路回自己的座位,這一路,她能感受到有無數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換做往常早就習慣了別人的注目禮,可這次或許是自己心虛,所以他們盯著她看,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得很,下意識揪著高領毛衣衣襬往下拽了拽。
一個小時後,飛機落地。停穩後,
沈薔意迫不及待第一個站起身,無奈她旁邊的人沒有動彈,她自己也出不去,只能乾等著。
十分鐘,終於下了飛機。
香港的天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冬天也溫暖如春,陽光明媚又柔和。
再次回到香港,心情截然不同。
記得上次來香港,還是被賀靜生強行帶回來註冊結婚,那時候的她對這個地方排斥又無奈,只覺得這就是她的牢籠。
可這一次,她竟然也體會到了久違的.歸屬感。
的確太久違了,因為她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
以前覺得自己是個註定漂泊一生的人,哪裡都不會有自己的家。
可現在她知道,她在香港有了一個家,有了愛人。
她的愛人,正在等她。
現在是香港的早上九點。
空氣清新。
沈薔意去取了行李後,迫不及待地往外走,一邊將手機開機。
上次辦的香港電話卡早就過期了,她打算先打車去山頂,借山腳下崗哨廳的安保的手機給賀靜生打電話,等回頭再慢慢辦電話卡吧。
身上也沒有現金,幸好打車可以刷她的visa卡。
國際航班的出口人潮擁擠,匯聚了許多接機的人。
沈薔意拖著行李往外走,然而沒走幾步,面前就出現了一個男人,叫她:“太太。”
沈薔意一怔,立即認出來,這是賀靜生的司機。
“你”沈薔意有些懵,“你怎麼在這裡?”
“賀生叫我來接您。”司機主動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
這樣一說,她就更懵了。
賀靜生知道她偷偷來香港了??
沈薔意上了車之後,發現車上並沒有賀靜生,她反應遲鈍地問:“他人呢?”
“賀生在公司開會。”司機是個香港人,普通話有很重的口音,“他讓我帶您直接去公司。”
沈薔意沒說話了。
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
一方面是有點失望,因為自己精心策劃的驚喜泡湯了,另一方面是不管怎麼樣,馬上就要見到賀靜生了。光是想想就止不住地嘴角上揚。
車子開到公司門口。
安保立即上前拉開車門,沈薔意下了車,一排安保們齊刷刷恭敬鞠躬:“賀太。”
這聲音無比響亮,周圍過路的行人紛紛看過來。
沈薔意尷尬得要命,臉上還要保持著禮貌得體的微笑。
她走進集團大門,正好撞見從專屬電梯裡走出來的賀靜生。
他還是一身黑色西裝,不過襯衣和領帶也都是黑色的。
他的身體素質太強,一個禮拜的時間右肩就可以活動自如,左腿也是。
沈薔意一見到他就激動地跑過去,賀靜生順勢張開雙臂。接了她個滿懷。
“還笑得出來?”賀靜生故作嚴肅地睨她一眼,“膽兒肥了,敢一個人偷偷跑回來。”
他懲罰般捏了下她的鼻子,隨後又重重地啄了下她的唇。
摟著她的腰,朝電梯走去。
“你怎麼知道!”沈薔意不滿地嗔道,“這樣一點驚喜都沒有了!”
“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其實從沈薔意突然出現在機場說要飛羅馬開始,他就隱隱覺得不太對勁,總是習慣性地去懷疑和分析,可這一次他強行阻止了自己這樣的行為。
事到如今,他相信沈薔意,相信她對他的感情。所以不會再去胡思亂想。
即便她有意無意給他打過預防針暗示自己會失聯,理由是和同事逛街,可再過了接近十個小時後打電話還是處於關機狀態,他就徹底坐不住了,查了一下才知道她偷偷來了香港。
然後查出她的航班號,提前讓司機過去等著。
“依依,你能來找我,我很開心。”
進入電梯後,賀靜生將她摟進懷裡,低聲說:“不過,我們之間不需要你這麼付出,我怕你會有危險,所以下次不要再這樣了,你想見我,我會去找你。”
他的聲調低沉又溫柔,卻不乏嚴肅。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口嗨的人,沈薔意知道他有多認真。
心裡被塞得滿滿當當,她摟著他的腰也回抱他,還踮起腳送上的自己的吻。
電梯直達頂層。
走出電梯後,賀靜生帶她進了他的辦公室。
這還是沈薔意第一次來到他的辦公室,不由得驚歎出聲。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辦公室,各個運動設備都非常齊全,拳臺/沙袋/射擊等等
賀靜生看見沈薔意手中提著的袋子,主動問:“手上拿的是給我禮物?”
沈薔意回過神來,手中的包裝盒遞給賀靜生,點頭:“吶,給你。”
賀靜生倒也不客氣,直接拆開看。
是一枚領帶夾,還是蛇的圖案。
他當下便夾上了自己的領帶,反問道:“這就是你說的我絕對想不到的禮物?”
聞言,沈薔意緩緩站直身體,雙手背到身後,又出現那種神秘的笑容,“當然不是。”
不過她這一次,沒有再故意留懸念吊他胃口,沒有刻意讓他閉上眼睛,
而是走到他面前,只剩幾步的距離,站定。
當著他的面,慢慢脫掉了身上的大衣外套,然後再慢慢脫掉了裡面的高領毛衣和針織褲。
她穿著一條純白的蕾絲連體衣。
像擺在展臺上的藝術品,蕾絲細帶交叉纏腰在身體上。
她邁過兩人之間那最後的幾步距離,踮起腳摘到了架在他鼻樑上的金絲眼鏡,轉而戴到了自己的臉上。
手指去勾他的手指。
“這才是。”她昂起頭透過鏡片看他,“喜歡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