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行者 作品

第2章 苦澀情歷(十二)(第2頁)

 文秀鄭重地說:“我沒事,你走吧,別讓人家看見。你安心學習吧,高考之前咱倆不要聯繫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佩軒看文秀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急切地說:“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放心?”他說著就扶住她,唯恐她站不住。

 文秀哭了,一哭起來就止不住。佩軒知道她心裡很苦,就想讓她哭一哭發洩一下,不然鬱結在心裡會生病的。

 文秀哭了好一會,止住了,佩軒說:“我送你回家吧。”

 文秀害怕地說:“不要,千萬不要。”

 佩軒關切地說:“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他堅持要送,於是就騎車帶她回劉莊。到離劉莊西村口不遠,他倆下車,抱在一起。

 文秀有氣無力地說:“咋這麼難哪?我都要挺不住了。”

 佩軒安慰她說:“你一定要挺住,好事多磨,不管怎樣,你要保重。我會好好讀書的,你放心吧。”

 文秀鄭重地說:“咱們高考之前不要約會了,答應我,好吧?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照顧好自己,好嗎?”

 佩軒點點頭,說,“你放心吧,我不是一個軟弱的人。”

 文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對佩軒說:“對了,明天如果我沒去上學的話,你讓利民替我寫個請假條,就說有事,轉交給班主任,你不要出面。”

 佩軒乾脆地說:“好。”

 他倆又擁吻一下,佩軒一再囑咐文秀要想開點,要保重身體,然後兩人依依不捨地分開走了。

 佩軒看著文秀進村了,才轉身往回走,這樣繞遠二里來地,為了安全起見,他寧可繞遠,也不願被發現。他因為太不放心文秀,才約會她的,以後就不能這樣了。

 他回味著文秀說的話,“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照顧好自己。”什麼意思呢?他越想越擔心,可是,他知道他無能為力。

 文秀到家,感覺恍恍惚惚的,實在撐不住了,進房間關上門,脫了外衣鞋子,就睡了。媽媽聽她房間沒有動靜,也不出來吃飯,就推開門看,見她睡得很死,叫不醒,就想她可能太累了,就讓她睡一會吧。到了半夜,仍然叫不醒,媽媽覺得奇怪,就去摸她額頭,一摸,熱的嚇人。趕快大聲叫她,還是不醒。她大哥正好在家(有時在學校住),媽媽就去敲他的門,叫道:“文明,快起來,你妹妹叫不醒,發燒厲害!”大哥大嫂一聽,急忙起來,過來看文秀。

 大哥一摸她的額頭,燒的厲害,大嫂拿體溫計一量,三十九度五,太高了!大哥說,“我去叫醫生!”大嫂喊她:“秀秀!秀秀!”仍然叫不醒。

 一會兒,大哥領著村裡的醫生來了。

 醫生姓梁,他並不是赤腳醫生,而是醫專畢業的大學生,畢業的時候正趕上文化大革命,說他說錯話,下放到劉莊,被監督勞動。村裡需要赤腳醫生,就讓他來當醫生,因為他專業水平高,村裡的人生病都找他看,慢慢的,他越來越受到尊敬。後來本村一個姑娘看上了他,跟他結了婚。這姑娘是個獨生女,沒有兄弟姐妹,也就等於招了他當養老女婿。這梁大夫不僅醫術高明,而且醫德高尚,看病時總是為病人著想,讓病人少花錢,還能把病看好,少受罪。

 梁大夫先給韓文秀號號脈,然後又拿出聽診器聽一聽,說:“人瘦成這樣,早該看了。心跳動力不足,身體極度虛弱,導致昏睡不醒。再嚴重的話,可能導致器官功能衰竭,後果很可怕。用藥也必須謹慎,因為她身體極度虛弱。”

 梁大夫很快就給韓文秀打上了吊針。他說:“如果明天上午還醒不過來的話,就乾脆去醫專吧,我跟著去。”

 文秀的媽媽、哥嫂一聽,非常擔心。第二天一早,就給她爸爸捎信讓他回家。這時她爸爸在外村學校當校長,上班時候一般住在學校,聽到消息,趕快就回家來了。已經早晨八點多了,韓文秀還沒有醒。梁大夫又過來了,他說:“準備去醫專吧。可以去借一下大隊的老解放。”老解放指的是一輛解放牌老卡車。文秀的大哥趕快去聯繫,爸爸媽媽嫂子在準備住院的物品。

 梁大夫說:“住院的東西儘量帶齊,不然要花錢買。”

 他們說的醫專是指坐落在汲縣縣城的豫北醫學高等專科學校及其附屬醫院,這樣的醫科大學醫院在醫療條件特別差的豫北農村來說,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附近方圓百里的人生了大病,一般都是來這裡看病。

 老解放開來了,幾個人先把住院的物品搬到車上,然後幾個人用被子裹著韓文秀,把她抬到駕駛室裡,讓她嫂子抱住她,她大哥和梁大夫坐在後面的敞篷車廂裡。

 這附近村裡有人去醫專看病,一般都是讓梁大夫陪著去,那裡是他的母校,他熟得很,那裡的名醫都是他的老師或同學,他人緣非常好,老師和同學都很給他面子。

 很快就到了醫專,梁大夫去聯繫住院看病,大嫂照顧著文秀,大哥順便去買了兩隻道口燒雞,準備送人用。很快梁大夫就聯繫好了醫生,把文秀放在擔架車上,推著就到了看病的地方。看病的是梁大夫的師兄朱大夫,朱大夫也是首先聽診,然後開了一些單子,讓去做一些檢查。

 朱大夫問道:“她年齡不大,怎麼會病到這種程度?病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