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愛傷情屈(六十二)(第2頁)
後來和她一起去吃夜宵的時候,當著女服務員的面,他和她親切地調侃,好像他回心轉意的樣子,其實不然,也許是他對她的絕望。只不過他顧及她的面子,他是在鼓勵她面對以後的生活,讓她好自為之。他看開了,放棄了,對她不再抱希望了,才有這樣的豁達,這樣的平靜。他知道明天她要主持聯歡晚會,怕耽誤她,他強顏歡笑,暫時與她和解,其實純粹為了她。但是,他的心已經冷了,對她不再有任何的留戀了。
想到這裡,她都想明白了,因此哭的更傷心了。哭了一會兒,她想,我這樣哭有什麼用呢?我還能挽回和他的愛情與婚姻嗎?我必須現在去找他!這樣想著,她坐不住了,也不敢再哭了,立即穿上棉衣去找他。她想,也許還有這一點點的機會,一旦到了明天,也許他就徹底絕望了,自己這一點點機會也沒有了。她要不顧一切地去找他,跟他說對不起,求他原諒,給她一次機會。如果他不答應呢?如果他不答應,自己會以死相逼嗎?他顧及她,會答應的。但是他內心創傷的癒合也許需要很長的時間,甚至需要幾年的時間。自己必須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必須讓他先答應,然後再用愛、用自己的溫柔去撫平他的創傷。一旦他下了決心,徹底放棄了她,那就一切都完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她出了宿舍樓往西,刺骨的寒風撲面而來,可是她內心的寒意比這寒風還要冷。她急匆匆趕到打字室,輕輕敲門,裡面傳出佩軒低沉的聲音:“誰?”
文秀哽咽著回答:“我。”
門馬上開了。佩軒要去開燈,文秀擋住了他,說:“不要開大燈,開臺燈就中了,我來。”一般辦公室是沒有檯燈的,但是打字室專門給配檯燈,這是工作需要。文秀一伸手就打開了檯燈。
其實,她一敲門,佩軒就知道是她,也似乎明白了她的來意。佩軒這時候還沒睡著,他的心就像冷澀的海水一樣不是滋味,他想,經歷了這次的洗禮,他可能幾年內不會再談戀愛了,即使有白小潔那樣的好姑娘在等著他,他也不敢動心了。他覺得,不是他不再相信愛情,而是愛情也經不起這花紅柳綠的世界的考驗。自己以後要一心撲到學業上,苦讀四年,將來工作以後再說戀愛婚姻的事。可是,自己家在農村,已經定親,如果散夥,爹孃經得起這樣的打擊嗎?自己是不是也像劉國增那樣讓別人認為是個豬不吃狗不啃的東西呢?可是真是這樣也沒辦法,只有硬著頭皮往前走,走到哪算哪。唉,這是談的哪門子戀愛啊?其實,農村談戀愛的大多沒有好結果,都是始亂終棄。自己早就該想到會有這種結果。總以為自己是例外,結果呢?蠢!你自己再投入,再相信愛情,可是在現實面前你的愛情碎的一塌糊塗。但是他只能把痛苦壓在心底,用微笑來面對這慘淡的人生和無情。
他腦子一閃:她這會兒來幹什麼?他隨即明白了她的來意。
他關心地問:“這麼晚你還過來幹什麼?有事明天再說不中嗎?”
文秀滿眼淚水,說:“明天不晚嗎?現在也未必來得及。”
佩軒嘆口氣說:“不晚,什麼時候都不晚,你趕快坐下吧。”
他把一隻椅子移開,讓她坐下。
她一邊哭,一邊說:“佩軒,對不起。我回去看了你信,我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錯,親手毀了自己的愛情,我求你原諒我。”
佩軒不經意地說:“文秀,你沒有做錯什麼,你不需要說對不起。每個人都有選擇的自由。”
文秀聽了又哭起來,說:“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
佩軒隨意地說:“我原諒你什麼?我覺得你不需要我原諒你。”文秀哭的更厲害了,這讓佩軒手足無措。
她的痛哭喚醒了佩軒的同情心,他聽不得這個他愛過的女人的哭聲,一聽心就軟了下來。他耐心地說:“文秀,別哭了,明天你還有事。咱們明天再說吧,好吧?明天什麼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