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地牽掛（二十六）

二十六

 素雲聽了佩軒說的情況，她大致明白了這次約架的過程。她接著佩軒的話說：“是的，我聽到崔魯豫給我說了他們要為搶我而約架的事情後，非常擔心會因為我鬧出大事了，就急忙跑過去，離遠處就看見黑壓壓的一群人，稍近，就看見山東那些人像泰山壓頂一樣逼過來，而咱們河南這邊似乎都被嚇倒了，只有潰退的份，正在這時，你挺身而出了，你義正詞嚴地喝斥他們，他們一個個都呆若木雞。你知道嗎？你當時的形象太高大了！你不怒自威，在氣勢上就像風捲殘雲、橫掃一切的李元霸一樣。說實話，如果你昨天的作為讓更多的女生看見的話，會有女生排著隊追你，你太像個男人了，你太有人格魅力了。”

 佩軒苦笑著說：“素雲，你就別再出我的洋相了，我已經無地自容了，你嘴下留情吧。”

 素雲正經地說：“佩軒，真的，我說的是真的，女人都是喜歡勇敢的男人的，勇敢應該是男人的本色。但是，女人不喜歡魯莽的男人，當然，誰都不喜歡魯莽的人。勇敢不是魯莽，魯莽也不是勇敢。你的表現恰到好處，你冒著被打的危險衝上去，及時制止了這場即將發生的衝突。你的一番怒吼馬上讓他們雙方的同學清醒了，他們後悔不迭，幸運的是，衝突最終沒有發生，真是萬幸啊！說實話，如果衝突真的發生了，我恐怕也麻煩了，像你說的，會身敗名裂，誰都知道男生們是為了搶我而發生衝突的，我怎麼可能說清楚？學校以及大家會認為我是個災星，肯定會處理我的。即使學校不處理我，我也沒臉見人了。佩軒，你說是不是這樣？”

 佩軒認真地說：“你說的一點不錯，是這樣。”

 素雲接著說：“所以，佩軒，我也很感激你，因為你也保護了我，讓我免於成為‘名人’，免於受大家譴責，免於被學校處理。你說，我感激你，是不是應該的？”

 佩軒不想承認，又沒法否認，只好不吭聲。素雲不滿地說：“佩軒，我知道你只想把自己隱藏起來，不想讓大家知道你。可是你否認不了我說的這些，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沉默就是默認。”

 佩軒隨意說：“素雲，過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這些事本來就不該有的，都是無事生非來的。”

 素雲不以為然地說：“不管這些事該不該來，它們已經來了，我們並不能不讓它來，所以我們只能應對，沒法逃避，逃避也逃避不了。”

 素雲腳步慢了下來，她接著說：“比如說我吧，就像你說的，有幾個對我有意思的男生，我當然能夠感覺到，其實他們約我去看電影啦、吃飯啦、跳舞啦、軋馬路啦，等等，一開始我也沒有拒絕，也算是欣然前往吧，可是讓我感到意外的是，我渴望的心靈溝通幾乎沒有，他們有的膽小，有的膽大。膽小的不說了，膽大的總是動機不純，想拉你的手啊什麼的，甚至還想進一步像現在的電影裡那樣，可是我認為兩個人關係發展到那個地步了，那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可是沒有心靈的溝通，他沒有走進你的內心，你怎麼可能接受他進一步的肢體動作呢？這樣見個兩三次，你就覺得興味索然，他再約你，你就毫無興趣了。有的男生出身比較好，不自覺就炫耀的他的優越條件，並且他一再保證，如果進了他家們，你就過上了少奶奶般的幸福生活。佩軒，你說，我會不會成為這些人的女朋友？”佩軒笑著搖搖頭。

 素雲繼續說：“這樣的男生還裝出一副高雅的樣子，我倒是覺得他簡直俗不可耐！後來這些人約我，我就沒有興致了，懶洋洋的，也覺得沒話可說，其實到此也就應該止住了，已經無法再進行下去了。可是他們認為我眼界高，挑剔，還要進一步和我處下去。我覺得實在沒意思，就不再答應見面了。我與海大濤、毛奇磊以及其他人的關係，就是這樣。”佩軒打趣說：“人家說你眼界高沒錯嘛，你就是看不上人家啊。”素雲自嘲說：“我怎麼就遇不到一個能夠征服我的男人呢？他勇敢、堅強、智慧、寬容，有著無窮的人格魅力，我甘願做他的小女人。”佩軒笑著說：“這樣的男人太完美了，太理想化了，這樣的男人是不存在的，你要求真的有點高。”素雲隨便地說：“也許吧！這樣的男人不多，不過我終於遇到了一個。”佩軒感覺到素雲說的也許是他，他就不敢再接話了。素雲看著遠方，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如果我遇到這樣的男人，哪怕他窮困一點、不拘小節、邋遢一點、長相醜一點，我都可以接受，我不在乎這些，跟他在一起，才覺得生活是有意義的，有趣的，有色彩的，否則就索然無味了。”佩軒也沒有想到，素雲也是這樣一個耿介之人。不過，這樣的耿介之人並不是人人都喜歡的，有時候甚至是不被容忍的。而佩軒本能地喜歡這樣的人，他喜歡交這樣的朋友。所以他不由得對素雲更加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