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地牽掛（三十）

三十

 過了好一會兒，素雲才從與佩軒擁抱的迷離之中回味過來，她充分享受了與他的擁抱；而佩軒則處於忐忑不安之中。素雲溫柔地說：“佩軒，抱緊我一點，好嗎？”佩軒只好抱緊她，讓她進一步享受在他的懷抱中的感覺。又過了一會兒，佩軒輕輕地說：“素雲，好了。”他慢慢鬆開了她，他看她仍然沉浸在與他的擁抱的回味之中，不忍心擾亂了她的好心情，只是一言不發地又輕輕抱住了她。

 遠處有腳步聲傳過來，他倆才相互鬆開。佩軒輕輕說：“咱們回去吧？”素雲肯定地說：“不！再坐一會兒。”這是她第一次與男人擁抱，鬆開之後她當然很害羞，不敢看佩軒。其實在擁抱的時候，他倆雖然抱在一起，但是相互看不見，素雲雖然害羞，但是可以把自己的羞澀隱藏起來，佩軒看不見她的臉。兩人又各自坐好之後，素雲不敢看佩軒，佩軒當然更不敢面對素雲，他的心一直處在忐忑不安之中。因為他認為他與素雲擁抱是對文秀的背叛，他感覺不能原諒自己。所以他一直惶恐不安，戰戰兢兢，而素雲則誤以為他也是與女人的第一次擁抱，所以惶恐不安。

 腳步聲過去之後，素雲顧不得羞澀，又抓住了他的手，說：“佩軒，謝謝你。”佩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說：“素雲，走吧？”素雲不情願地說：“好吧。”於是兩人開始往回走。素雲不好意思地說：“我會記住今天的，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佩軒想否認，可是不知道怎麼表達才能不影響素雲的心情，所以他只能沉默。素雲雖然羞澀，但是心情很好。到了離宿舍樓群不遠的地方，佩軒輕輕說：“素雲，你前邊走吧，我後邊走，你回去吧。”素雲爽快地說：“好。”於是佩軒稍稍停下腳步，等到素雲超出他幾步的時候，他才不緊不慢地在後邊跟著，直到素雲的女生宿舍樓門口，素雲回頭看到他，少女般地羞澀一笑，佩軒也還之一笑，兩人悄悄分手，各回宿舍。

 晚上佩軒躺在床上的時候，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素雲。他感覺到素雲對他的感情會越來越熾烈，只怕將來會對她造成傷害。不過，覺得自己也沒有做錯什麼，他始終也沒有答應做她的男朋友，也沒有承諾什麼，而且他也說了他倆不可能。但是他還是會造成誤會的，她會誤會他之所以沒答應做她的男朋友是因為他覺得他配不上她，而這對於她來說不是問題，她認為佩軒完全配得上她，她不會嫌棄他的，也不會嫌棄他農村的家庭的。而且她覺得兩個人通過心靈的溝通，慢慢就會消除他們之間的障礙，越過所謂的鴻溝，最後走到一起的。

 佩軒想到，自己還是有錯的，他不忍心讓素雲心裡備受打擊，優柔寡斷，不敢直接告訴她他有女朋友，這是問題的癥結所在。但是，他知道，他如果直接說了，她一下子會受不了的，他只能慢慢說，逐步來告訴素雲他已經和文秀定親的真相，讓她的思想有一個緩衝，不至於讓她一下子陷入痛苦之中。如果需要，他也可以果斷告訴她真相，讓她不得已割斷情絲。總之，看情況吧。這樣想著，就慢慢睡著了。

 素雲是帶著興奮而羞澀的心情慢慢入睡的。她的興奮和羞澀都是因為一個原因，那就是她和佩軒的關係進了一步。她知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道理，不過她也還小著呢，女孩子在大學裡不可能是死水一潭，因為總會有男孩子追求你，情竇不容你不開，面對追求者，你肯定會去進行比較，肯定會選擇那個能夠讓你心動的男生。不過呢，因為素雲的條件不錯，追求者當然也不少，但是經過短暫的接觸以後，她感到沒有一個能夠讓她心動的人，這樣她就對他們的邀約興味索然，慢慢婉拒了。而佩軒在她面前自慚形穢，沒有絲毫追求她的意思，但是她看到了他善良而不失聰明，真誠而不失風趣，沒有虛榮的矯揉造作。而通過制止打架，她看到了他的見識、他的勇敢、他的善良都暴露無遺，他是一個有情有義、敢作敢當的男人！可是，從平時他樸實的狀況來看，這些好像與他是無緣的。但是在那樣的關鍵時刻，他能夠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實在是極其難得的，彰顯出來的是他的英雄本色。那麼多高大威猛的男生都沒有這種見識，他一個貌不出眾的低年級男生卻給予大家當頭棒喝，及時而用力地制止了大家的魯莽行為，這不是英雄壯舉是什麼？沒辦法，沒有一個少女不喜歡這樣的男人的。素雲明確了她為他心動，情竇為他而開。不僅如此，她通過簡單的幾次接觸，感覺到他是那個能夠與她心靈溝通的人，是那個能夠走進她的內心的人，而且她也能夠走進他的內心，能夠與他進行心靈碰撞。她想到，這不正是她要找的人？而且這樣的人她只遇到了一個，所以她不想失去這個機會，不想失去這個人。現在，她與他通過擁抱關係已經進了一步，已開了頭，馬上就要進入實質性的戀愛階段了，她能不為此感到興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