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行者 作品

第3章 情愛分界(八十三)(第2頁)

 文秀想著自己確實有不講理的地方,小事講不講理無所謂,佩軒從來不跟她計較,可是原則性的事就不能不講理。這次惹惱了他,就是因為她一意孤行,非要請客不可,他倆在外面說話,她幾乎不聽他說話,就要那樣做,他阻擋不了她,又不能不順著她,可是他憋了一肚子火,惱怒異常。所以他才使勁喝酒,他不是借酒消愁,而是消極地表示抗議。文秀想到,自己做事,涉及到佩軒的,不僅要為他著想,而且要聽他的意見。否則,就是不尊重他。兩口子也必須互相尊重。涉及到她的事,即使是為他著想,也必須徵求他的意見;不能想當然地認為是為他著想的怎麼做都行;為他做事要尊重他的意見,不然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她昨天晚上佩軒走了以後,還得意洋洋地睡了覺,今天她的事辦的都比較順,她就有點得意忘形了,雖然沒有趾高氣揚的樣子,但是確實有趾高氣揚的心態,自己不自覺就自大起來了,連佩軒的話也不聽,以為自己是為了他,怎麼做都可以。他會怎麼想?他肯定認為以後她根本就不服他的管教,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加上她手裡有錢,錢是人的膽,她就更加膽大妄為了。如果他這麼認為的話,兩個人會越來越遠,思想上越來越遠,一旦兩人發生矛盾,散夥也是早晚的事。

 文秀一邊哭一邊想,想到這裡,她不哭了,她意識到了自己的錯,她也想起來爸媽囑咐她的:“大事你要聽佩軒的,他比你有見識,他比你看問題更遠、更深、更透。”她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對不起,佩軒,是我錯了。”佩軒依然餘怒未消,說:“你現在說這話有用嗎?事情已經過去了,說什麼也沒用了。”他長長嘆了一口氣,陰沉著臉。文秀檢討說:“我以後不這樣了,你原諒我吧。”佩軒無奈地說:“我沒法不原諒你,誰讓你是我老婆呢。”文秀大著膽子說:“你以前對我都特別寬容,還寵著我,這次對我一點不留情面,人家都不敢看你的臉色,也不知道人家犯了多大的罪。”

 佩軒毫不客氣地說:“你還好意思說?你看看你辦的什麼事?越不讓你幹啥,你就越要幹啥!你自己有沒有腦子?你要請客,你考慮過自己是誰沒有?你了不起了?你問我,我不吭聲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嗎?你就是非逼著我答應你不可!我本來要給你說說為什麼你請客不合適,你就又哭又鬧。照這樣下去,你還上房揭瓦呢!你以為你請客給我掙面子了?我不需要你給我掙面子!我自己的面子我自己掙!你以為你請客你就高大了、光榮了?給人的印象只是輕浮、虛榮、淺薄!掙面子?不丟人就不錯了,快把人丟盡了!你還是給自己留點自尊吧!我看你和以前那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女孩不一樣了,變成了一個妄自尊大、任意妄為、不可理喻的潑娘們了。這樣下去,我不知道將來我如何面對你,你好自為之吧。”文秀聽了大哭起來。

 文秀本來已經反省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有所醒悟,她聽了佩軒的話,感覺事態比她想象的要嚴重,而佩軒還在氣頭上,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不由得眼淚嘩嘩往下流。佩軒看著她,感到她好可憐,搖搖頭,不再說話。文秀一邊抽泣一邊說:“佩軒,對不起,我太任性了,你原諒我吧,我以後不敢再這樣了,你別不要我。”佩軒苦笑著說:“我說過,我永遠不會不要你,除非你變心了。”文秀反問道:“你覺得我會變心嗎?”佩軒說:“以前我認為你不會變心,現在的情況發生了變化。如果咱倆都在農村,我相信你會嫁給我,沒有疑問。可是你出來工作了,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即使變心也是可以理解的。我想過,如果我在家當農民,你出來工作了,我就決心跟你散夥,不拖累你。說實話,如果是那樣的情況,我再纏住你也不現實,我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生存的狀態變了,人心跟著變,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奇怪,只不過我不會變而已,別人變了我能夠接受。農村的許多人一旦從農村出來,馬上就翻臉不認人,跟原來家裡的對象散夥,這種情況並不少見。這都是生存狀態發生了變化使然。咱倆一開始談的時候,我對你沒有抱什麼希望,我想著你家條件那麼好,我是個窮光蛋,人長的也醜,沒有一點可取之處,所以根本就沒抱娶你的希望,那時候即使咱倆不成,我也不會怪你,我反而覺得你嫁給我太委屈你了。後來你說什麼都要跟我,我很感動,那時候我就發誓一定要對得起你。如果我考上大學了,不管你怎麼樣,我絕不會不要你,我一定要報答你。當然,我也愛你。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有時候人不知不覺就變了,等到他發現自己變了,已經來不及了,這種情況有的是。其實以前這話我跟你說過,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記得。你放心,雖然我愛你,但是如果你要離開我,我也能接受;如果你要跟我,我永遠不會不要你。就是這樣,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以後也是這樣。這就是我。至於你,我回答不了,那是需要你回答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