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行者 作品

第3章 情愛分界(九十一)

九十一

果然,十一點差一、兩分鐘的時候,万俟春紅和她的男朋友來了。文秀和佩軒在說話,有人敲門,文秀去開門,万俟春紅和一個小夥子進來了,春紅介紹說她的男朋友叫楊春貴,楊春貴一再對文秀表示感謝,文秀客氣地說:“不用謝,我還要謝謝你呢。正好我的同學來看我,想借住一下,給你添麻煩了。”楊春貴高興地說:“不麻煩,歡迎!”他們互相說了幾句話,佩軒就跟著楊春貴回房間休息了。

到了楊春貴的房間裡,佩軒又跟楊春貴聊了一會兒,楊春貴說他是邯鄲的,來北京出差,帶万俟春紅來是因為兩個人快結婚了,來北京買點結婚用品。看得出來,小兩口恩恩愛愛,一副高高興興的樣子。

佩軒看到衛生間裡有淋浴頭,就對楊春貴說:“楊大哥,我衝一下身子。”楊春貴說:“小酆同志你衝吧,我已經洗過了。”佩軒看還有招待所提供的香皂和洗頭膏,就把身子洗了個乾淨。楊春貴心想,小酆在文秀的房間裡沒有洗澡,看來他倆的工作只是同學關係,不是戀愛關係,否則他就會在文秀的房間裡洗澡。看來兩個人並不是很親密的那種關係。

佩軒洗完澡出來以後,楊春貴試著問他:“小酆,你和文秀大姐是同學嗎?”佩軒笑著說:“是的,我和她是高中的同學。”楊春貴說:“我看你像是上學的樣子啊,文秀大姐已經工作了吧?”佩軒鄭重地說:“是的,我在上學,文秀同學已經工作了,她在安陽的華北冶金公司上班。她來北京出差,對北京不熟,我陪她轉轉。”楊春貴接著問:“小酆你在哪個學校上學啊?”佩軒不好意思地說:“我在p大上學。”楊春貴吃了一驚:“啊!p大?那可是名牌大學啊。”佩軒謙虛地說:“也沒啥了不起,就是個普通學生嘛。”楊春貴搖搖頭說:“當然了不起了,太難考了,不是一般人能考上的。”佩軒不在乎地說:“p大被神化了,其實也就是一所大學嘛,裡面的學生水平有高低,我屬於水平較低的學生。”楊春貴笑著說:“小酆你好謙虛啊。”佩軒搖搖頭說:“不是謙虛,是事實。我本身來自農村的一所普通公社高中,不像你們城市裡的人見多識廣,什麼都沒有見過,孤陋寡聞,什麼都不懂。來上學以後,還有人笑話我沒有見過抽水馬桶呢。哈哈。”楊春貴義憤地說:“那沒有什麼奇怪,農村沒有抽水馬桶,沒見過有什麼奇怪的?再說你見過抽水馬桶就了不起了?因此看不起人的都是狗眼看人低。”佩軒認真地說:“人家說的也是事實,咱確實啥也沒見過,虛心求教就是了。”楊春貴讚揚他說:“小酆你真是個大度的人,總是能容忍那些別人忍不下的東西。”佩軒搖搖頭,說:“如果不能容忍這些,其實和他們也就一般見識了,容忍這些,是要超越他們。”楊春貴說:“小酆,你說的太高深了。”佩軒客氣地說:“謝謝楊大哥,咱們睡吧。”楊春貴說:“好的,該睡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佩軒六點醒了,躺在床上想心事,他想不能起床太早,因為万俟春紅不能回楊春貴的房間太早,他也不能去文秀的房間太早,都要避嫌的,七點過去正合適。他躺到六點半的時候起床,楊春貴也醒了,他說:“楊大哥,謝謝你,我出去轉轉。”楊春貴懇切地說:“小酆你客氣了,不用謝。”佩軒開門,輕輕關上門,就下樓到外面去轉。到了七點稍多一點,他就到文秀的房間,見門虛掩著,想著春紅應該已經走了,就敲門,裡面文秀說:“進來。”他進去看到只有文秀,春紅已經走了,就關上門,與文秀摟在一起。文秀含情脈脈地說:“佩軒,我要做你的女人。”佩軒笑著說:“你不就是我的女人嗎?”文秀嬌氣地說:“人家現在想當你的老婆。”佩軒搖搖頭說:“文秀,這不是鬧著玩的事,不能冒一點風險的。”文秀認真地說:“我算過了,明天就是安全期了,不會有事的,來吧。”佩軒看著文秀急不可耐的樣子,笑了。文秀惱火地說:“你不許笑話人家!人家也是為了你。”佩軒耐心地說:“秀秀,我沒有笑話你。說實話,我比你更迫切,更想做那事,可是咱們冒不起那個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點馬虎不得。”文秀聽了,不滿地說:“你可以不做那事,你也不能閒著。”佩軒緊緊抱住她,兩人擁吻在一起。佩軒保持著清醒,擔心一旦失控會出問題。他知道,這樣的事,一旦出事就是大事,吃不了兜著走的大事,所以他寧可壓抑住自己的慾念,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他本想除了不做那事之外好好與文秀親密接觸,可是由於擔心失控就提高了警惕,不再進一步,只是擁吻。即使文秀有點失望,他也不敢造次。好在文秀明白他的心思,知道他非常理智,不肯做任何有風險的事,完全理解他。累了,文秀紅著臉說:“佩軒,如果不是你這麼理智,我早就身敗名裂了。”佩軒不在乎地說:“不至於吧?”文秀不屑地說:“哼,我一看男人看我的色迷迷的眼神就知道,如果跟那樣的人談戀愛,沒多長時間就淪陷了,因為他只想要你的身體,而女孩如果把持不住自己,又處在情竇初開的階段,能抵禦住男人半哄半強迫的攻勢嗎?其實是很難的。女孩即使理智,也經不起三番五次這樣的攻勢,所以淪陷是早晚的事。一旦淪陷,不注意的話,很快肚子就鼓起來了,你說是不是這樣?”佩軒點點頭說:“不錯。不過呢,你不至於那樣,你只是跟我在一起什麼心也不操,如果不是跟我在一起,你自己會操心的,不至於隨便就淪陷了。你不是那種很隨意的女孩,你心眼也不少。”文秀搖搖頭說:“我也不敢保證,因為情到濃處的時候不僅控制不了自己,更控制不了別人;即使控制住了自己,可是能擋得住男人的霸王硬上弓嗎?稍一鬆懈,就淪陷了,這幾乎是沒辦法的事。”佩軒打趣說:“你跟我在一起,不也淪陷了嗎?”文秀搖搖頭說:“那不叫淪陷,我甘心情願。即使說是淪陷,我是安全的,第一,你不會不要我,相反,咱倆負距離了,我已經是你的娘們了,只是沒結婚而已;第二,你什麼事都替我著想,我沒有任何風險,就像現在,我想讓你要我,可是你很堅決地拒絕我,你說我是不是很安全?”佩軒檢討說:“我也不是聖人,你也要提高警惕。”文秀調皮地說:“我才不管呢,有你呢,我就只管任性。我知道,跟著你就是安全,不會有問題。”佩軒沒好氣地說:“你個潑娘們,敢給我耍賴,看我不捶你!”文秀調皮地說:“你再給我厲害,我就非讓你要我不可。”說著,兩個人都笑了。文秀溫柔地說:“等到咱倆結了婚,想咋樣就咋樣,該多好啊。”佩軒詼諧地說:“嗯,到那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吧。我把你收拾得你走路都走不動。”文秀想起來第一次的時候,他要了她好幾次,第二天她真的走路都抬不起來腳,腿軟綿綿的,邁不開步。想到這,她就笑了。她沒想到,他看上去矮矮瘦瘦,一點不起眼,誰知道做那事那麼強悍,看人真是不能看表面啊。她依偎到佩軒的懷裡,說:“佩軒,我找了你好幸運啊!當初,是你的人格魅力吸引了我;現在,你那方面也征服了我,我甘心情願做你的妻子。我覺得,就是像小潔、素雲那樣的女人,如果跟了你,她們也一樣會被你征服的,會死心塌地跟著你。”佩軒打趣說:“別那麼說啊,我沒有那麼大的魅力。我只是一個拉板車的農民,誰會看得上我?”文秀不滿地說:“滾你的吧!你就會說自己是拉板車的,你在p大拉板車嗎?”佩軒調侃說:“我的娘子呀,我的意思是說,我沒有那麼大的人格魅力,你想一想,能考上大學的都是很聰明的男生或女生,哪個都有自己的個性,都有自己的魅力,比我有魅力的男人多著呢。再說,社會是發展的,人也會變化的,我將來發展的空間不會太大,應該考慮到這一點。也就是說,現在覺得你有人格魅力,將來不一定覺得你有人格魅力。明白嗎?”文秀搖頭說:“你說的我似懂非懂,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佩軒解釋說:“我給你舉例說明吧。比如說,假如沒有咱們倆定親這回事,我和素雲對上眼了,兩個人感情迅速升溫,等到工作以後也結了婚。但是可以預測,她的發展空間遠大於我,從能力上來說,她不比我差;’從背景上來說,我遠不如她。這樣慢慢地兩個人的距離就拉開了,也許她會覺得以前她的選擇是幼稚的、可笑的,這樣的話,慢慢就會出現摩擦,摩擦會越來越大,最後可能導致不歡而散。畢竟兩個人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這也是始亂終棄。不過如果別人要拋棄我,我毫無怨言,會欣然接受。其實我覺得,和她結婚本身就是個錯誤。”文秀認真地說:“憑著你的聰明才智,你將來也會幹的不錯的,你不可妄自菲薄。”佩軒搖搖頭說:“文秀,我想沒有人比我更瞭解我自己了,我對自己的認識應該大致不差。所以,即使沒有咱倆定親這回事,我也不會去選擇那些縹緲的東西,而是會選擇更為實際的東西。”他接著說:“即使咱倆沒有定親,現在你、小潔、素雲三個人讓我選擇,我依然是選擇你,如果是隻有小潔和素雲,我選擇小潔的可能性要大於選擇素雲。我不是說你比她們倆好,而是說你比她倆更適合我。我就是這麼看的。”文秀不客氣地說:“你這是自卑心理在作怪。”佩軒鄭重地說:“也許吧。其實我的直覺就是,我和素雲是不般配的,和小潔也有點距離,和你則沒有距離。不,和你也有距離,只不過距離最近,容易走到一起。所以,我對你們仨的選擇,依次是你、小潔、素雲。這不是說好不好的問題,而僅僅是合適不合適的問題。也不是說素雲和小潔不合適,只是說你比她倆更合適。”文秀搖搖頭說:“你和一般人的看法恰恰相反,對於許多男人來說,他們可能會為了小潔而拋掉我,又為了素雲而拋掉小潔,是不是這樣?”佩軒毫不猶豫地說:“恐怕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