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痕跡(第2頁)
藍白相間的線條纏了上去,將白玉臂膀深深的連接起來。
在同樣的工序下,兩隊雪白的大腿被鑄成,同樣被他放置下去。
荼禹呼出一口粗氣,從頭到尾的打量眼前的‘土偶’。
在現在的人們很少有人會疑問,究竟為何鑄造魔偶的人會被稱作匠師,人們只是以為匠師只是掌握著魔偶種種配方,所以才會被尊敬。
但荼禹不同,他的學派雖非太古老的存在,但在典籍中也有著對過去的記載。
其上記載著數句話。
(........勻材質於各處,擬作人形,模仿大恐之物外貌,以心血祭練數日,偶漸生神智,有諸般神異之能,故稱魔偶。)
(匠師以心血為基,灌注最初的靈性,作為最初的祭品。)
(今日榮辱,不過如此,假使日後天有異變,也未必不可,後代謹記,魔偶不可...........)
荼禹從寥寥數句中悟出了其中的真實,在過去,匠師們是以自身為媒鑄就魔偶的,沒有現在的藉助儀式,便可以生成新的魔偶的便利。
他更是明白了,為何無論哪種魔偶,身上都有一種異樣的氣質,是哪怕一眼望去,都給人一種非人的感覺。
正因為她們繼承了那份恐怖,所以人們才不會將她們視作和自己一樣的存在。
所以才會出現過去的人們痴迷於外界的美麗,卻唯獨對手下那些精緻魔偶極為苛責的情況發生。
不是他們不知道那份美麗,而是在他們的潛意識中,那便只是自己製作出的工具,即便是再為順手的器具,人們也不會有半分在意。
至於對‘工具’發情,更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在對匠師尊敬的同時,人們才會對繼承匠師心血而出現的魔偶嗤之以鼻,視作玩樂的產物。
荼禹再度一嘆,眼中光芒吞吐不定。
望向還很粗糙的土偶,他平靜的抬起右手,而後,重重的落下。
血花飛濺而出。
咚!
“............所以,老師您考慮的怎麼樣了?”血痂轉過頭,看向一旁悠然自在的迪莫,後者正躺在椅子上,嘴唇便是清氣撲鼻的泉液。
“呵呵呵。”迪莫樂呵呵的笑著,就像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卻一點也沒有回答的打算。
“是嗎。”血痂低嘆一聲,繼續扭過頭,看顧眼前的火爐,看著那燃起的火焰,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幽光。
假如真的不能得到確切的回覆,那他也沒有繼續待在這裡的念頭了。
畢竟,已經十年了。
他的大腦中轉動著這個念頭,手中的扇子依舊沒有停歇,而是依舊搖動著,來回帶起的微風捲動著內側的火焰。
“你在嫉妒。”迪莫的笑聲停止了,那變得肅然的聲音響起。
“是,確實如此。”
血痂還是忍不住的說道,這數年的經歷如同流水般映入他的腦海。
“我侍奉你十年了,本想著只是短暫的離開家,去學一門手藝,可是你卻一直不教我,只說什麼我火候還未到,我信了,所以也沒多說什麼。”
“可你又做了什麼,一個不知根底的小崽子,就讓你貼著臉眼巴巴的衝上去,好似懇求般的教給人家。”
“你可知道,那可是我多年求之不得的東西,你覺得我該怎麼想,難道不該嫉妒嗎?!”
聽著血痂那亢奮的話語,迪莫面沉如水,他只是凝視著前方,沒有起身的打算。
“你資質不夠。”極為冷淡的話語再度道出。
血痂眼神陰翳,神情越發不快。
“資質,資質,那狗屁的資質到底是什麼狗東西,你一直在說這個,我看你就是在敷衍我吧,是覺得我好用,才會這麼做吧。”
“你可知道,我在那個蠢貨的手下受了多少罪,為了你的破故鄉,反而是我衝了上去,藉著那個小子的名義請求對方,不然,現在還有這麼多活人?!”
“明明可以壓制對方,卻什麼都不說,只是讓我跪在他面前,看著我的難堪,我都想問,我這麼多年究竟侍奉了個什麼玩意。”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教不教,不教你以後就別想求我做事——”
“荼禹究竟在想什麼?”迪莫淡淡的聲音落下,原本激昂的血痂卻瞬間冷卻,他啞然的看著對方,眼中帶著一絲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