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長安安 作品

第87章 幼年之事


 此言當真耳熟又令人耳熱,葉淺夕的心口只稍稍一頓,便努力從記憶中尋找,可怎麼也不得結果。 

 風息竹意識到自己有些唐突,目中含澀,迅速改了口,“我是說,與人動手這種事不太像現在的阿月能做得出的。” 

 現在的?是什麼意思? 

 葉淺夕又好奇又不敢問,只覺得一路無話有些尷尬,才會講起那二人,不想竟越說越窘迫。 

 她恨不得眼前的燭火即刻熄滅,將頭埋至頸窩裡。 

 可他好似不依不饒繼續說著,“你如今的這般模樣,好似回到了幼年,不會受人欺負,雲姨和葉將軍也應當安心了。” 

 聽到他提起爹孃,葉淺夕才敢抬首望他。 

 昏黃一點光,映照他輪廓分明的側顏,他望著案几,目中燭火偏搖,叫葉淺夕生出了錯覺,他似乎有些害羞之意。 

 從記事起,便是蒲月在身邊,印象中從未像其他孩子般頑皮,葉淺夕倒是十分想聽他說幼年之事。 

 風息竹年長些自然比她記得多,自她出生雲姨懷中軟糯的小人,來看診的百姓無不喜愛誇讚。 

 他的性情冷漠無人敢靠近,唯獨她,第一眼見他便衝著她笑。 

 從她學語至學步,直至會纏著他鬧著要出去玩。 

 因身份特殊,雲姨也不准他出門。 

 為防止她走丟,風息竹總是跟在身後,見她輕車熟路地走向一個個熟食攤子。 

 還不及貨攤高的小人,伸出軟軟的小手,將一塊銀子遞給老闆,竟不知要找錢。 

 每回回家,雲姨看她不好好用飯,便猜到她幹了什麼,將全身的小玩意和吃食全都搜刮出來。 

 那時她便跑去內室,從箱櫃裡拉出葉將軍的衣裳,哭訴自己沒有父親照拂,便成了母親整日打罵無人要的可憐蟲。 

 為防止自己受罰,還擰著他的胳膊一同哭訴委屈。 

 想到這些風息竹周身都輕鬆了些,言語漸漸多了起來,“我還記得你偷偷溜出去,望向我尋求幫助,我卻不怎麼理解你的意思,未能幫到你,你還為此記恨了。” 

 他從未在母親面前撒過嬌,更未曾體會過有父親在身邊的感覺,更不能理解葉淺夕的行為。 

 因雲姨每日病患太多無暇顧及她,他便帶了她四年,對她的秉性十分了解。 

 他說的盡興,不經意間望她一眼,又迅速收回視線。 

 葉淺夕伏案雙手覆在面上,以掩蓋臉頰的紅暈,目視馬車窗欞,正在搜尋那些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