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覺醒

十二月,大雪飄

京城裡已經開始做過年的準備了。

距離女帝登基已經過了快半年,最開始大家是震驚、憤怒、難以接受。

可半年時間,實質性的好處已經落下了。

沒了世家大族的壓迫,中階層的人士獲得自由,最底層的百姓也終於能喘息。

平日裡作惡多端的紈絝子弟沒了,欺壓平民的大戶奴才沒了。

女帝太富,所有百姓免稅三年,百姓今年不用交糧稅,發現家中終於有錢過年的。

新的官員出身寒門,一改往日那些趾高氣昂,開始為老百姓辦案子,曾經那些被打壓誣陷的冤假錯案重新審判,惡人被繩之以法,冤枉的好人無罪釋放。

雖然巡邏的侍衛變得多且嚴肅,但他們紀律嚴明,不傷百姓,而且日夜巡邏,那些手腳不乾淨的宵小之輩消失,他們都能放心睡覺了。

整個京城裡突然間幸福感爆棚,連空氣都沒那麼厚重,有種前些年都白活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女帝自己辦了五個廠,製衣、製鞋、糖果、養殖、種植,五個廠建得龐大無比,向所有百姓招工,男女不限,甚至有些崗位女子優先。

工價明碼標價,是市場價的三倍,凡是選上的,都能獲得一套質量不差的工作服,甚至包一日兩餐。

一時間所有人百姓爭破頭,而家中那些被打壓的姑娘、婦女們瞬間也成了所有人的希望。

凡是能選上去女帝工廠裡上班的,那跟科舉中選一般,都是光宗耀祖的存在了。

最開始大家只是奔著工作工資去的,但一個月後,各種廉價且結實的衣服、鞋子出現在市面上。

包裝五彩斑斕,價格稍貴但味道極好的糖果也擺上了店鋪。

大家手裡都有餘錢,忍不住去買點兒試一試、嘗一嘗,最終發現比以往的都好用都好吃,最重要的是以女帝之名開設的店鋪裡,不管是富貴人家還是普通百姓,一視同仁。

而那些被選中在女帝廠裡幹活的,都能得到一份不用花錢的物品。

養殖和種植還沒能見成效,可參觀前面,未來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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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黎本來不想搞什麼廠的,說一萬遍她還是那個態度,不想搞基建。

她不是來這個世界搞基建的,煩死!

可她讓王憶竹參加了科舉,皇后嫂嫂頂著天下人的目光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身為女帝能讓王憶竹成為女官,可她不能讓全天下的女子跟王憶竹一樣走出來。

女子爭取權力的必要條件:經濟價值,社會需求。

辦廠,提高工資,指定女性,這是唯一能讓百姓把女兒和妻子從家裡從出來的辦法,因為她們打工創造的價值比在家高得多。

而等她們去了工廠,得到工資之後,工廠會為了生產要求她們識字,蕭黎安排人專門教她們識字。

識字的就能成為組長、隊長、管事,雖然沒有品級,但小小的官位也是官。

潛移默化的給所有人灌輸讀書的重要性,兒子讀書重要,女兒讀書也一樣有用。

這是百姓認知的覺醒。

不是強行的告訴他們女孩子跟男孩子一樣,而是讓他們自己意識到這件事情。

讓他們覺得孩子的價值同等,才能讓女孩子去讀書,而讀書的女孩子多了,有王憶竹這個榜樣存在,未來她們才能走上科舉為官之路。

而王憶竹曾經是皇后,能放下身段重新考官,也能起到教育意義,不拘世俗,不端著身份,靠才能站在所有人眼前。

最後蕭黎把之前、那些偏科的學子拉來,偏科,那就教書啊,只教自己會的。

也不必擔心這些都是男人瞧不起女孩子什麼的。

但凡這些學子敢侮辱女孩子、或者佔便宜什麼的,直接閹割。

大家都是姐妹,那就不存在誰瞧不起誰了。

蕭黎:總之一句話,沒有不能用的牛馬,只有不會用的主人,只要在她這兒掛了名號的,都給朕去幹活!

眾學子:......科舉落榜了,但又沒有完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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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段霽大軍凱旋,同時另外幾個國家的使臣也到了。

百姓自發去城門口迎接,十里長街,萬人空巷。

段霽這位徵北大將軍雖然威風凜凜,但最顯眼的還是那寒光凜凜的銀甲衛。

上過戰場殺了人,那銀甲更加亮眼森寒。

而銀甲衛中間護送的是用紅布蓋住的火炮,邊關的消息已經傳來了,這就是打得越國聞風喪膽,最後甚至滅國的大殺器。

女帝搞出來的,除了銀甲衛,誰也不能碰。

驚歎、好奇、敬畏。

曾經世家強大,皇帝存在感極低,現在女帝強大得讓人覺得好不真實。

一個越國,說滅就滅了,他們國家已經這麼強大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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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段霽不辱使命,收復失地,今凱旋而歸,拜見陛下,吾皇萬歲!”

段霽一身鎧甲,鏗鏘跪在地上,姿態臣服。

蕭黎扯了扯眼角,何止不辱使命,你都把越國滅了。

想起這幾日自己為了把越國合併寫的那些方案,她都想給段霽一腳了。

當然,這事兒只能心裡想想,面上還是很欣慰的。

“平身。”

然後象徵性的說了幾句話,最後論功行賞。

段霽的官位是二品將軍,成為戎擎、楊鈞之後第三位二品武將,劉棟目前是三品。

而後就是賞宅子和銀兩。

往下的也論功行賞,銀甲軍全員賞錢,官升一級。

封賞之後,南齊王和越國皇帝被帶到蕭黎面前,哦,還有個燕平王,被燒成骨灰帶回來的。

確定被燒成灰了,蕭黎很滿意。

現在殺了都不保險,必須燒成灰。

而南齊王,才幾個月,蕭黎差點兒沒認出來了。

這頭髮花白,形如枯蒿的人是南齊王?

蕭景榮麻木的抬頭看蕭黎一眼,眼裡有恨,但更多的是畏懼。

之前蕭景允在的時候,他們只覺得玄陽這個公主太兇太囂張,對駙馬陸衍之太狠,現在才發現,她不是對陸衍之狠,她是對所有人都狠。

燕平王不是他殺的,他們只是在喝茶,燕平王透露出一點兒想重另謀生路的想法,銀甲衛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殺了燕平王,帶血的刀塞到他手裡,這罪名讓他背下,甚至都不敢喊冤。

他的妻兒、母親都在蕭黎手裡,女帝敢殺燕平王,未嘗不會殺他。

後面越國滅掉,一切那麼迅速,他曾經依仗的勢力,現在看來都那麼的脆弱渺小。

親自參加過戰場,見識過銀甲軍的厲害,他無比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反抗得了。

他想活,也想親人活。

此刻,哪怕身體虛弱,他卻也堅持跪起來:“臣......蕭景榮,拜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