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邊關陷入多事之秋(第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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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十年(731年)八月,安祿山調動范陽、朔方、河東三鎮六萬大軍,以奚族部落兩千騎兵為先鋒,兵分三路進討契丹。
唐軍抵達距營州一千餘里的土護真水時(今內蒙古老哈河,赤峰、通遼一帶),大雨傾盆而下。安祿山率軍冒雨晝夜兼行三百餘里,直插契丹王庭,契丹軍民大驚失色。
因久雨不停,弓弦受潮無法使用。大將何思德勸說安祿山停軍休整,不出三天契丹自降。
本來挺好的一條建議,安祿山卻認為他擾亂軍心,準備將他處死,何思德懇求陣前效命,得到安祿山同意。
悲催的是何思德長的與安祿山實在太像了,契丹人爭搶著發起進攻,殺死了他。以為已經除掉了時常禍患他們的罪魁禍首,個個勇氣倍增。
打頭陣的奚族人調轉陣形,與契丹合兵一處夾擊唐軍。疲憊不堪的唐軍徹底失控,在瓢潑大雨下四散潰逃,紛紛倒在契丹人的刀鋒之下,死傷無數。
激戰中,一支流矢射中安祿山馬鞍,他扔掉了彰顯身份的頭盔,丟棄了靴子,與麾下二十多名騎兵狼狽逃出重圍。
回到師州(今遼寧朝陽境),立刻歸罪於前來參戰的突厥左賢王哥解與河東兵馬使魚承仙,將兩人斬首示眾。
平盧兵馬使史思明逃入山谷躲了二十多天,與收攏到的七百多名散卒返回營州。平盧守將史定方率兩千精銳前出迎救安祿山,契丹追兵這才撤軍。
此時的安祿山身邊將士損失殆盡,往日驕狂一掃而空,憂慮的不知所措。史思明出來拜見,安祿山大喜,站起身來緊緊抓住他的手:“我得到了你,還有什麼可發愁的!”
史思明退下後,悄悄對旁人說:“假如我早點出來,恐怕已經與哥解一樣被處斬了。”
安祿山吃了這麼大的虧怎肯甘心,天寶十一年(752年)三月,他再次集結二十萬軍隊,準備一雪前恥。
當初突厥酋長阿布思降唐,玄宗對他禮遇有加,賜名李獻忠,將他的部落安置於朔方境內。天寶八年,他率部跟隨哥舒翰西擊吐蕃,奪取石堡城,因功升任朔方節度副使,冊封奉信王。他鄙薄安祿山為人,不肯聽命於安祿山,安祿山為此懷恨在心。
這次進討契丹,安祿山公報私仇,奏請玄宗抽調李獻忠及同羅部落共擊契丹。李獻忠擔心遭到安祿山陷害,率部搶掠府庫叛逃漠北。兵未成行,有人叛亂,遠征無果而終。
綜上所述,大唐邊境線上除去朔方管轄的漠北還算平穩,其他各個方向都不消停。
與邊境線上重兵集結、戰火紛飛的境況相比,內地軍隊則是另一番景況。
大唐初期採用的府兵制,沿於宇文氏掌權的西魏,太宗時達到全盛。全國十個“道”,共設有634府。其中,關內(泛指陝西)設261府,佔了總編制的三分之一以上。
這樣的兵力配置,體現了居重馭輕的思想,有利於加強對各地的控制,這也是大唐初期國內穩定的重要原因之一。
為了激發府兵榮譽感,太宗還將府兵“統軍”一職改稱“折衝都尉”,寓為制敵取勝、折衝禦侮;“別將”一職改稱“果毅”,寓為果敢堅毅。
到了玄宗這一代,府兵根基均田制遭到破壞,府兵名存實亡,在宰相張說的提議下,改為募兵與府兵並行。
天寶以後,府兵軍制愈發沒落,有老死及逃亡的,主管部門也不再補充,原來裝備的兵甲器械、糧草戰馬幾盡空竭。各衛所長官經常把編制內的士卒借給他人充當奴僕,人們擔心遭到嘲笑,以加入府兵為恥。為了逃避兵役,紛紛離開原籍隱藏起來,府兵再也無兵可交。
鑑於這種情形,李林甫於天寶八年(749年)奏請廢除各折衝府調兵符契,府兵自此只剩下官吏。折衝、果毅多年得不到提升,士大夫沒人願意到這裡就職。
原本無上榮耀的雄師勁旅,徹底淪為無人問津的空殼!
府兵制風光不再,長安周邊徵募到的禁軍也好不到哪裡!
應募者多為市井商販及無賴子弟,從未經過任何軍事訓練。加之承平日久,朝中大臣多認為內地無需養兵,遂禁止民間私藏兵器。大戶人家子弟誰要當了武官,往往遭到家中人的冷眼輕視。
猛將精兵,全部集中於邊防,內地武備廢弛,祖輩留下的居中御輕思想也被拋諸腦後,導致安祿山揮兵西向,竟然如入無人之地!
內政紊亂、邊防動盪、武備鬆懈,致命的打擊一波加上一波,玄宗終將為他的自以為是付出沉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