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垂暮蒼龍,癲狂之虎(求月票)(第3頁)
薩帕爾穆謙卑道:“這也是為了對抗那位秦武侯。”
陳鼎業道:“還要我以南方之地,為你們提供後勤和軍糧?”
薩帕爾穆道:“是的。”
他很自信,因為大汗王他們的推測裡,陳國現在,就像是被放了血的巨人,血液和力量不斷地從傷口裡面,一點一點地流淌出去,最後只有耗盡力量死亡一個結局。
若是不想要在十年內一點一點衰亡,直到四方都崩塌,不甘心地滅亡,和突厥草原聯手,是最好的,那樣的話,陳國可以綿延下去,可以有超過過去的功業,可以有超越過去的疆土。
甚至於陳鼎業都可以是開闢陳國最大疆域的皇帝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陳鼎業忽然大笑起來:“好好好,太好了,你們幫我打天下,你們幫助我駐紮兵馬,你們幫我報仇,妙啊,太妙了!”
“這樣的話,我還算是什麼皇帝!”
“那不是要變成‘兒皇帝’了嗎?!”
“真的是,再也沒有聽過這樣好的笑話了,當真是適合下酒,可惜,可惜,沒有酒了。”
薩帕爾穆的心中忽而一個咯噔
,從陳鼎業的笑聲當中,卻聽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味道,感覺到了不好,抬起頭,虛空泛起漣漪,墨色血瞳的法相窮奇出現在這宮殿之中,剎那之間,寒光閃過。
薩帕爾穆脖子劇痛,一把中原天子劍,砍入他的脖子裡,鮮血就順著這劍身緩緩流淌,薩帕爾穆目光凝滯,眼前視線昏暗,看著前方的陳鼎業。
怎麼可能!
我是帶著大可汗陛下的意思來的。
陳鼎業怎麼敢殺我?!
他怎麼敢動手的?!
他怎麼會拒絕……
怎麼會拒絕可以報仇,可以得到更大疆土,甚至於將陳國的國祚綿延更長時間的機會的?他不要身前的利益了嗎?不要身後名了嗎?
陳鼎業握著劍,他的目光斜睨下來,看著薩帕爾穆,在薩帕爾穆的眼中,這個被巨大壓力幾乎壓得整個人崩潰的君王抬眸看著他,身後彷彿籠罩著巨大的陰影。
墨色的光華流轉,化作了血色瘋狂的目光,巨大的黑色窮奇法相在後面出現,無比巨大,似乎將整個皇宮都籠罩起來了,目光垂下,注視著他,陳鼎業道:
“我大陳就算是死,也不會和你們這幫草原蠻子聯手,若我戰死於天下,了不起不過只是個亡國之主,可若是,我讓你們入了關。”
“千秋萬代,我又要如何自處?”
薩帕爾穆抓住劍身,不甘心道:“你,你的國會亡,你會輸了,你的命,會被麒麟咬斷!!!你殺我,大可汗的兵鋒,也會來討伐你陳國!!!”
“即便是你拒絕了,大可汗也會來殺死你們!”
陳鼎業淡漠看著他,道:“知道了。”
“草原可汗嗎?就讓他來。”
“而李觀一……”
“我和他之間,不是他殺我,就是我殺他。”
“我殺不得他,可是,想要取陳鼎業的性命,也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們這些草原上的異族終是不懂得,中原君王的道理,即便昏庸無道,卻也不能淪落到給異族開門的地步。”
“朕縱是狼藉,也做不得兒皇帝。”
陳鼎業抽劍,草原悍將的咽喉被斬開,鮮血灑落劍鋒,落於半碗酒水之中,澄澈酒水,剎那之間帶著了一片血汙,烈烈之氣湧動。
在草原悍將的注視之下,陳皇端起這一碗酒,赤足而行:
“你的首級我斬了。”
“可我這大好頭顱,誰能斬之……誰來斬之!”
仰脖將這一碗血酒飲下,陳鼎業大笑張狂,薩帕爾穆驚懼難言,陳鼎業獨自彈劍,復又斬薩帕爾穆之首級,作為對於草原大可汗的回禮。
大可汗的第二位使臣憤怒前來的時候,見陳國的陛下斬了薩帕爾穆的大腿下來,取大塊白骨做琵琶,彈奏聲音空洞淒冷,白髮揚起,窮奇低吼。
群臣百官,回首看著這大可汗使臣,隱隱然如是惡虎之下,萬千倀鬼,目光幽深冰冷,讓人發寒。
陳鼎業白髮蒼蒼,彈奏琵琶,聲音淒涼空洞陰冷,成為了那草原名將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既已沒有了退路。
大陳也不會投降,更不會成為異族入侵的入口,徹底沒有了退路因而變化的陳鼎業放下了手中的白骨撥片,看著遠處的天空。
“若要我的首級,就來罷,李觀一。”
“是你拿下我的頭顱。”
“還是我拖垮你不切實際的夢境。”
癲狂,威脅,危險的陳皇送了禮物去江南。
李觀一率眾迴轉江南之前,他前去把糧食送還給了借糧的那些村民們,那個老丈仍舊給他吃東西招待他,好奇問道:“你們打贏下來,我們這裡,就屬於是江南了?”
“是啊。”
那老丈摸了摸鬍鬚,又疑惑道:“那我們是什麼國?”
風嘯喝酒的時候,李觀一笑著回答:“這個,還不知道。”
老者道:“其實也沒什麼重點的,哎呀,反正,咱們這兒不用跟以前似的,給那麼多的稅了是吧?也能按著江南那邊兒的待遇了吧?”
他說起什麼王侯將相啊什麼的,沒有什麼精神的。
可說起稅收來,不用再繳那些花樣多得讓人認不清楚的稅,眼睛裡就有光彩,李觀一認真點了點頭,道:“嗯。”
“東西給到了,我們也要離開了。”
“麒麟軍主力要回轉江南十八州。”
“啊,那不能吃點東西了?唉,我都準備了,那要走把這些東西拿著吧,拿著路上吃。”老者拿出一些烤了的饃饃,金黃的,一咬一個嘎嘣脆,李觀一本來想要拒絕,可看到是這樣的烤饃,鬼使神差留下來了。
老者把他們送到村口,拄著柺杖,慨嘆道:“江南十八州啊,真好,真的,有一天,我老頭子也想要去江南十八州里去,看看那位秦武侯。”
“不知道是不是和傳聞中那樣的,肩膀上能跑馬的大漢。”
李觀一道:“你覺得秦武侯是個什麼樣子?”
老者道
:“我哪裡知道?”
“不過,傳聞中的大多不可信,我想著吧,他應該是黑色的頭髮,筆挺筆挺的,看上去年輕的挺普通的一個人吧?”
李觀一看著老者,道:
“您說對了,他就是這個樣子的一個人。”
老者說著的一定要回來的聲音中,兩人遠去了風嘯道:
“主公,你覺得他說的對嗎?”
李觀一看了一眼醉醺醺的謀士:“不對嗎?”
風嘯陷入沉思當中。
“阿這,這對嗎?這不對嗎?”
不管文士沉思的空隙偷偷喝酒,李觀一已拍馬遠去了。
“回了!”
“啊,主公,且稍等,等等我的酒!”
當回江南——
當鑄九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