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玲瓏心,浩然氣。秦王危,請速歸。
聽到七公主聲音,孟寓略有不喜,想要訓斥弟子做法失禮。
眉毛微抬,想到弟子與秦公子成蟜的婚約,不由沉默下來。
孟寓此行,主要是觀嬴成蟜,次要是為弟子觀秦公子成蟜。
“不是良人。”孟寓吐字清晰,清晰到有些沉重。
“師長是站在齊國立場,還是站在弟子的立場……成小家的立場。”少女聲線略微顫抖,如被風吹亂的綿綿細雨。
“皆非良人。”
窗外傳來七公主貼身宮女嬌呼:
“公主!”
孟寓心有些抽痛。
亂世人間,一個小女子哪裡承擔得了?偏要叫一個小女子承擔了。
片刻後,田顏有些虛弱的聲音傳進車廂:
“爾等都退下。
“我沒事,萱怡扶我一下就好。”
孟寓長長嘆息:
“小七,你既然生在齊國王室。
“國不是家,家卻是國。
“於齊國為良人,不一定是家之良人。
“於齊國不為良人,一定不是家之良人。”
“師長。”七公主言中隱有哭音:“弟子該如何呢?請師長教我。”
孟寓心中不忍,卻也無可奈何,頹然道:
“為師無能,亦不知也……”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家國不負卿。
齊王建十八年,一月,一日。
新年。
七公主田顏沒有邀請嬴成蟜逛街,留在了只能看到四方天空的齊王宮。
嬴成蟜聽著稷下學宮外的喧鬧聲,耳畔響起了鏗鏘打鐵花。
去年今日,他沐浴著金色花雨。
身側有佳人,未飲酒,道醉語:
“田顏之色,可還入嬴子之眼?”
按照齊歷,已經十二歲的少年仰躺在黑虎背上,按壓躍躍欲試的小鳥:
“就拿這個考驗幹部?哪個幹部經不起這樣的考驗?”
心臟忽有抽痛。
這疼痛突如其來,倉促而至,誰也沒告訴,誰也沒言語。
嬴成蟜還沒等捂住心口,疼痛卻又消失了……就和它來時一樣突然。
嬴成蟜按住心口,揉揉,翻身坐起:
“熬夜熬多了。”
少年沒當回事。
近一個月來,這是第六次了。
齊國太醫署的太醫輪番上陣,連醫術最高明的太醫令也沒有瞧出什麼問題,都勸他多注意休息。
齊王建十七年,一月,二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