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丘夢蝶 作品
第二百三十七章:各有私心的五國伐秦,詭異的戰爭
“秦國只有一個王,秦王子楚。”嬴成蟜直呼父親名。
叫稷下學院的淳于越、孔家的孔斌等人看見,當面就要惱火訓斥。
秦王子楚呵呵輕笑,很是歡喜的樣子。
秦國不信儒學。
“是啊,寡人是王,寡人是唯一的王。”秦王子楚呢喃著:“秦國之事,寡人一言定之,不要怪你兄……”
“父親說了什麼?”嬴成蟜俯身詢問。
秦王子楚最後一句話聲音太輕,他沒有聽到。
嬴成蟜聽到了細微的鼾聲。
秦王子楚睡著了。
嬴成蟜將玄鳥綢被向上拉扯一些,拉到父親脖領,掖入肩膀。
父親肩膀很硌人。
衣服下面好像沒有肉,全是骨頭。
嬴成蟜坐著,沉默著。
從他出生開始,印象中,父親一直很瘦。
這次回來,是最瘦的一次。
哀傷的少年沒有閒心去想那句沒聽清的話。
於是,數月之後,麃公死了。
秦王子楚二年,三月、四月。
這兩個月,秦軍戰事不斷。
先破韓,再伐趙。
二十萬秦軍在主將麃公,副將蒙驁、王陵、楊端和、桓齮(yi三聲)的指揮下。
戰無不勝,打的酣暢淋漓。
活下來的秦國士卒,參加過戰爭的老兵看著手裡拎著的腦袋都笑開了花,就甭提那些連最低爵位公士都不是的新兵了。
自從閃滅東周國以後,秦國別說沒有波瀾壯闊的大戰事,就連一營士卒的小摩擦都沒有。
齊國沒有戰事,齊人歡喜慶祝。
秦國沒有戰事,秦人都憋壞了。
秦國的軍功爵,是一個實打實能改變命運的神器。
只要一想到上陣殺敵能加官進爵,穿綾羅綢緞、住高門大戶、吃肉。
秦人就熱血沸騰,腦袋上呼呼冒蒸汽。
雖說做農事也可以加官進爵,但哪有兵事來的快?
務農一年,功勞不足以進為第一等爵的公士。
但上戰場殺了一個甲士,立刻就脫離民之身份,成為有爵之人——公士。
上戰場的秦人,鮮少有退縮的。
大家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一場戰爭死上萬人,我殺一個都殺不了?
幾乎所有秦人都是這麼想的。
很少有秦人會想到,他能殺敵人,敵人也能殺他。
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是那個幸運兒。
不,秦人並不認為自己幸運,只是認為自己殺人後還能活下來是理所當然。
他們家鄉那些參加過戰爭,在他們當地有著極高名望的老兵,每個都是這麼告訴他們的。
老兵們不會說自己死了多少戰友,只會說自己在戰場上有多麼英勇,說自己這個有爵之人吃的什麼住的什麼穿的什麼。
這不是因為秦國對宣傳有要求,而是他們各自的虛榮心。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人性如此。
殺良冒功,也是人性。
秦國紀律嚴明,秦軍紀律嚴明。
但這嚴明不體現在殺良冒功上。
殺死一個甲士,就是殺死一個披甲的敵軍。
割下其腦袋帶回來,這就是實打實的軍功。
但甲士的腦袋不披甲。
秦軍攻列國,殺列國百姓,割其頭帶回,謊稱是甲士之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檢查之人發現了,人頭不做數,就完了。
但總有檢查之人沒發現的,那這顆良人頭,就也變成了實打實的功勳。
抓到沒有額外處罰,抓不到就是賺到。
因此,秦軍極為嗜殺。
所到之處,老人、稚童、女人這些頂著看一眼就知道不合格人頭的人,或許能留有一條生路。
男人,殺。
秦軍如蝗蟲過境一般,在臨近的韓、趙,掃蕩了兩個月。
殺人數,登記為軍功的近兩萬。
沒登記的,不會少於登記的。
時間來到五月。
在秦軍大肆進攻兩月後。
趙、燕、魏、韓、楚,決定合縱,組成五國聯軍共同伐秦。
聯軍主將,趙王丹推舉伐燕氣勢如虹、立下奇功的樂乘。
燕王喜不喜,拒之。
樂乘帶著趙軍,剛把他的燕國揍了一個灰頭土臉、顏面無存。
轉頭就要統領他燕國的士兵,想什麼呢?
燕王喜以若強要樂乘為將軍,燕人軍心不穩這個正當理由,強硬拒絕了趙王丹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