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丘夢蝶 作品

第兩百七十一章:王所欲權,相所欲民,以王之權,成相之民



                先王入殿,行僭越之舉的呂相掃一眼殿內人員,再搭一眼安心享受兒子按摩的姬夭夭,心中便有了定數。


    [看來此事是夫人牽頭……也好,聽聽夫人之計。]


    呂不韋來議政殿太多次了,很是自然地尋了右邊首椅坐下。


    踩著呂不韋影子進來的秦王政對上其弟錯愕眼神,眉毛上挑。


    [成蟜不知情。]


    一念至此,只從母親口中對姬夭夭有個粗淺瞭解的嬴政就想走了。


    他現在和呂不韋的矛盾是權力之鬥,不可調和。


    除了夾在其中的弟弟或許有緩解之能,秦王政不認為其他人有這個能力。


    解決不了事情,秦王政不想和呂不韋同處一室,鬧心。


    他橫了一眼近來一直行僭越之舉的呂不韋,眯起雙眼。


    [以相身行王事,終究不是王。]


    [仲父,寡人已找到你的財路,你猖狂不了多久。]


    兒子按摩驟然一停,姬夭夭便知曉當是王、相,都到了。


    她輕盈起身,微微躬身,行禮,道:


    “拜見大王,大王請上座。”


    “庶母客氣了。”秦王政虛託,誠聲道:“夫人於孤有授業之恩,乃孤師也。又是父王之妻,成蟜之母,乃長者也。再有相見,不必拘禮。”


    一時間沒想到離去理由的秦王政不再糾結,邁開大步坐到主位,大馬金刀得往下一坐。


    [既來之,則安之。]


    [阿母一直對庶母推崇備至,稱勝過宣太后,孤便看看也無妨。]


    嬴政坐下後,姬夭夭衝呂不韋亦正式行禮:


    “拜見相邦。”


    “夫人客氣了。”呂不韋起身回禮,比對待秦王政要有禮得多。


    在秦王政面前囂張跋扈並不是呂不韋的本意,主張王道的他本心又怎麼會喜歡仗勢欺人呢?


    但他要以相身行王事,要以最快速度掌權。


    他必須這麼欺王、壓王。


    王、相相見不見禮。


    分別和姬夭夭見過了禮,分別落座。


    自尋一張椅子,和誰也沒見禮的嬴成蟜暗歎口氣。


    他和王、相不見禮,是親近。


    王、相不見禮,是仇視。


    有時候,同樣的現象會有截然相反的解答。


    殊途可以同歸,一象可有兩意。


    不讀書不行,讀死書不行。


    姬夭夭眉眼溫柔,含笑落座。


    秦王政心生失落,越發覺得阿母誇浮了——宣太后哪裡會是這般模樣。


    然。


    待姬夭夭屁股捱到椅子的瞬間,那雙慣以溫柔掩威嚴的丹鳳眼便凌厲起來,如鳳凰甦醒,凌於九重天。


    強勢眼神令秦王政心、面,霎時一正,微有震撼。


    只覺得光從面相上看,秦國兩位太后加起來亦不及庶母一半威勢。


    “妾身今日請大王、呂相前來,乃是為子。”姬夭夭開門見山,半點不拖沓,一句樣子話沒有:“孟西白的白家嫡長子白馬被我子打了,白家當死。”


    嬴成蟜眨眨眼,正和上首兄長略有茫然的眼神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