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丘夢蝶 作品
第兩百七十四章:一塊貞節匾,小秦王雄起,秦王政雄起
嬴成蟜自由了。
兄長不用他參與,師長不用他參與。
一個讓他去做自己,另一個讓他不要忘記初心便好。
堂堂公子成蟜,七歲封君,年少稱子,縱橫列國攪弄風雲的長安君大人,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如此嫌棄。
[做自己想做的事……]嬴成蟜默唸,一時間竟不知道什麼是自己想做的。
他在李一宮大床上躺了一天一夜,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做。連常年勤練不輟的劍術都推掉了,氣的蓋聶差點仗劍闖宮。
躺平嘛,他最擅長了。
前世被社會打了幾個大嘴巴子,懂了些人情世故,擁有了所謂城府。
奮鬥了五六年,身處於一個自己不想死就不會死的崗位,他就躺平了,刪除了那些自己幾經磨難才擁有的所有技能。
他大睜著眼睛,在大床上翻過來,滾過去。
在進行這種極為幼稚的行為中,感覺到了久違的輕鬆。
說實話。
身處這個時代,嬴成蟜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說“不輕鬆”這三個字。
和那些在田地間辛勤勞作,為了一口吃食從日出折騰到日落的黔首百姓比,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他有什麼不輕鬆的呢?
和那些因為說錯話做錯事而被處死的奴隸、那些沒說錯話沒做錯事只是存在便是錯而被處死的奴隸,一言就能決定這些奴隸生死的他有什麼不輕鬆的呢?
話是這麼說,但他這麼些年確實覺得有些不輕鬆。
“欲承王冠,必承其重!”他超大聲喊著。
驚的眾宮女第一時間緊閉門窗,透過窗欞觀察外面郎官們的反應。
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公子這是要當王的意思吧?”
“那不是謀反?”
“噓,沒聽到,我們什麼都沒聽到。”
李一宮外。
輪值的郎官站得筆直,目不斜視,不露聲色地將險些脫手掉落的斧鉞持正。
依秦制,秦王宮中所有郎官都歸郎中令管轄。
秦孝文王改了這條秦制,成蟜宮郎官不與其他宮群郎官相輪換,不聽郎中令之令,聽公子成蟜之令。
秦莊襄王改回了這條秦制,成蟜宮郎官不得例外。
秦王政即位,除了廢除了秦莊襄王改名的東宮、儲宮之名,還把這條秦制又改到了秦孝文王的版本。
眼下成蟜宮中的郎官,絕大多數都是五年前就在成蟜宮中當郎官的老人,參與過先王和公子的父子攻防大戰。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沒聽到!
門窗不能阻的聲音又至:
“不戴王冠,便不重乎?!”
有些人有的選,有些人沒得選。
王侯將相,確有種也。
秦王政。
生來賤命,天生貴種。
從一介就差被侮辱死的質子,到成為天下最強大的王,沒有幾多人知道他經過了多少努力。
他是太子的時候,朝臣的視線大多還是關注在先王的另一個兒子——公子成蟜身上。
他這個長在趙國學於深宮的太子政,和長於深宮行於列國的弟弟相比,似乎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就連他的父親都親口告訴他:
“若非成蟜不欲為王,焉有你之王位?”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偏偏他也不爭氣。
縱觀秦史,被臣子壓制到他這般慘的秦君,一個都沒有。
神靈降秦以後,他似乎自暴自棄了。
雖然還是每日翻閱呂相批閱好的案牘,但他卻不再發表意見。
他熱衷的事,從政務,轉到了美人。
選秀!
一個又一個美人進入中宮之後,在床榻上和秦王政進行激烈交流,靡靡之音每到夜晚就大作,叫得記錄秦王起居的起居舍人心尖都在顫。
這也太頻繁了吧?
這已經趕超了孝文王啊!
起居舍人冒死進諫,苦苦哀求秦王政注意聖體。
便是鐵打的身子,也不能天天干啊。
秦王政不聽諫言,比大父秦孝文王還要愛好此道。
白日翻閱案牘,晚間大幹特幹。
蒙上眼睛拉磨的驢都沒有這麼能幹。
歷經四代秦王的太醫令李越,比起居舍人還要冒汗。
孝文王早年間是知道自己沒有王位可能,不想與大兄刀兵相見才縱情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