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有兒子
被肅王武瑛玖目光所及,侯府眾人這才注意到了角落裡的親姐小姐。
凌姑娘剛回府就被告知兄長在侯府被人打了,她素知榮安縣主下手沒有輕重又兼心神本就因肅王一番攪合十分不寧,遂未及問清緣由,便匆匆往侯府這邊趕。
途遇肅王武瑛玖,一時腦熱便自作聰明想借肅王之勢,讓平遠侯府顧及體面。
這回侯府確實是把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肅王武瑛玖身上,但凌姑娘卻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她正踟躕不知如何開口,便有憤憤不平者恨烏及烏道:
“她自然是要幫她兄長掩藏一二,好繼續攀附我平遠侯府的門楣。”
“他們兄妹自是一丘之貉,早不說,晚不說,非要等生米煮成了熟飯才告訴。這不明白著,便是要訛人嗎?”
“我們平遠侯府,絕不會嚥下這口惡氣。”
“和離吧,我侯門貴女,聖上親封的縣主,難道還愁嫁不成?”
他們把話都說盡了,聲潮一浪接一浪,迫得凌姑娘一直開不了口,便在她好不容易尋著空隙,想要好好回答肅王的問題時,又有個人橫衝直撞地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迫不及待地喊道:
“兒子是我的,是我親生的。”
翰林編修雖是閒職,卻是個體面活。
翰林院總攬天下才俊,撰文擬稿,談古頌今,揚其才,善其身。
肅王平素見到的翰林編修,俱是儒雅端方之輩。
像凌灑金今日這般模樣的翰林編修,肅王殿下平生都沒有見過。
凌灑金頂著一個腫脹的豬頭,忍著兩頰腫痛,也要聲辯:
“三川是我兒子,我凌灑金今日便是什麼都不要了,也不會舍下兒子。”
今日的凌灑金褪卻了文士的斯文,竟豪生出一股莽將的孤勇。
肅王端看凌灑金的這副模樣,思忖著方才自己若是來得再晚一些,恐怕便認不出他來了。
肅王帶著幾分好笑再去看凌姑娘,卻發現她緊抿著雙唇,一副欲言又止又極力忍耐的模樣。
她方才在宮中陳詞,提及凌灑金時的那一句“相依為命”令武瑛玖猶覺刺耳,亦覺察出他們兄妹情分深厚,非常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