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能信嗎
牢騷可以發,凌灑金卻是萬萬不能抓的。
彼時西淸正等著大雍朝廷的態度,乞求能夠在大雍境內居安,又怎麼能把大雍朝廷的命官,一不做二不休給咔嚓了呢?
達拉王子對凌縣官妄圖蚍蜉撼大樹的不自量所為嗤之以鼻,凌灑金卻一直以為是自己的教說之詞感動了土匪,令他們改邪歸正了。
畢竟這是他走出京都牢籠,走出家破人亡陰影后,切身實地辦成的頭一件大事。
雖不算是什麼豐功偉績,卻也勉強可以振奮他每逢夜半潦倒的心境。
走出新遠深山老林的達拉王子竟然也沒有戳穿新遠縣官的功績,他只在接受招安時,請求縣官大人不要將他的身份報與朝廷知曉,算是捍衛他一國王子的體面吧。
至此之後,盤踞新遠的匪患沒了,搖身一變,成了流亡境內的西淸殘部。
睦鄰友好?達拉王子不看凌灑金,深看了一旁的凌照水一眼:
不得不說,她確實為自己尋了一位好鄰居。
西淸殘部落根新鄉七年,在時任新鄉縣官凌灑金的治下,西淸人未嘗因國破被欺辱,也沒有因種族遭到歧視,他們享受著凌縣官治下的安寧,放棄了遊牧傳統、和大雍子民一樣分田勞作,並且如凌縣官倡導的那般與大雍的子民逐漸融合、甚至通婚。
安居樂業,新鄉的大雍子民過的是什麼日子,流亡境內的西淸殘部過的便是什麼日子。
到了今時今日,新鄉早已被流亡的西淸殘兵,當做了第二座故鄉。
凌灑金是否真的招安了他們,尚存非議。
但他真的踐行了他招安山匪時許下的承諾:
既往不咎,對他們一視同仁,給他們安穩日子過。
主政一方,福澤一地,新鄉縣官七年如一日的厚德遠在其被繁文縟節束縛的口才之上。
在凌灑金的一番解釋下,狄亞娜公主試圖將達拉王子翻牆而入的行為,與鄰里間串門等同,卻發現它既不符合大雍禮節,也不符合西淸民風。
更何況,什麼樣的鄰居會令達拉王子如此牽腸掛肚,需要達拉王子涉險專門跑一趟大雍京都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