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流水 作品

第一百六十三章 現行(第2頁)

 沒想到凌姑娘後來卻坦白: 

 “那時照水亦是賭。” 

 賭贏了,新鄉縣官凌灑金與西淸殘部,便能握手言和,睦鄰友好。 

 但若賭輸了,西淸殘部撤離大雍國境時,必以大雍縣官的人頭祭旗。 

 好在,肅王武瑛玖從不曾讓凌姑娘失望。 

 他那時大病初癒,自身尚且難保,卻以一己之力,力破朝野爭議,庇佑了西淸殘兵萬千。 

 也保下了,大雍縣官凌灑金岌岌可危卻言之鑿鑿的一顆人頭。 

 可笑的是,凌姑娘欠了肅王殿下天大的人情,可她冒死向達拉舉薦他的時候,卻並不知道肅王武瑛玖,便是與她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那個人。 

 她從不曾知道他的訊息,也不曾看清他的容貌,直到她認出了那張曉喻州縣的榜文上,他特意懸在腰間的那枚玉佩。 

 那枚玉佩,凌姑娘可太熟悉了。 

 曉喻四方,招搖過市,可大將軍王的本意,原也不過是讓一個人看見而已。 

 可惜的是,那個人她看見了,卻只當,沒看見。 

 彼時凌姑娘認為,她和肅王武瑛玖的距離,天與地,神與人,同她和十八層地獄下的那位鬼神的距離,也無甚差別。 

 他對於她,是比鬼神更遙不可及的人物。 

 若說知曉他的身份對她有什麼影響的話,大約便是,她朝朝暮暮的想念,被定格成了一張可以觸摸的畫像。 

 她把他擺上供桌,讓凌三川對著他的畫像,磕了三個頭。 

 凌照水不知道,究竟是肅王武瑛玖不識其人、漫無目的地聞香識美人、瘋找了她七年難,還是她明明知道他是誰,卻只能告訴三川,告訴達拉,告訴自己,他只是一個平生再無交集的旁人,更難。 

 那些年,他與繁花共舞,她與鬼神同眠。 

 凌照水想起那些年的糾結與徘徊,便覺得現下有些不真實: 

 肅王武瑛玖就在她的眼前,她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感知他的溫度。 

 可她卻不得不硬下心腸,同他說: 

 “至於凌三川嘛,殿下若還願意相信,他便是我兄長凌灑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