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流水 作品

第一百六十七章 能治否(第2頁)

 慧妃才隱隱覺知,肅王對鳴金山的情感,有異。 

 鳴金山,它從來不是什麼皇家的禁地,只是肅王武瑛玖一人的禁區而已。 

 在這禁區之內,肅王不允許太醫院任何一位御醫入內,不允許四王問候他們的父皇,不允許妃嬪照料他們的夫君,不允許朝臣參拜他們的天子。 

 而他自己,每每焚香、持節而來,每每下馬、解甲而入,便如同一個人臣,參拜他崇敬的君王。 

 縱使那時帝王已然瘋魔,渾然不知身外事。 

 就這樣,因為肅王武瑛玖的堅持與執拗,帝王在鳴金寺裡安居了兩年多,慧妃在皇城禁宮裡輾轉反覆了七百多個日日夜夜。 

 慧妃娘娘協理後宮,威加朝野。 

 在那七百多個日日夜夜裡,她並非全然沒有辦法穿透肅王的銅牆鐵壁,將帝王置於死地。 

 但她不能。 

 那正是肅王的高明與無情之處: 

 “母妃若殺父皇,那麼身為人子,兒子當為母妃承擔一切的罪責。” 

 他將鳴金山變成了皇家的禁區,眾人除他皆不得輕易入內,那麼有朝一日若是帝王死於非命,那一定也是肅王武瑛玖一人的責任。 

 世人會就事揣摩:協理兩部的肅王武瑛玖,終是受夠了挾天子以令諸侯,冒了天下之大不韙,邁出了那手眼通天的一步。 

 弒君,滅父。 

 屆時朝野的指責、天下的唾罵,便都集於他一人之身。 

 慧妃投鼠忌器,肅王武瑛玖便索性讓自己成了那器皿。 

 鳴金山寢房之內,那器皿被剝了個乾淨。 

 慧妃鑾駕未入內室,未至天子駕前,才剛進了外間,便被映入眼簾的景象攪亂了五臟六腑。 

 率先映入眼簾的,不是昏厥不省人事的皇帝,也不是慧妃口中為父復仇的“刺客”,而是赤裸著上身的肅王武瑛玖。 

 赤裸,卻不僅僅是赤裸。 

 在肅王武瑛玖赤裸的後背上,除了經年死戰沙場時刀兵留下的舊痕跡,更有數不清的紅疙瘩,那紅疙瘩觸目驚心,在年輕男女眉來眼去的烘托下,變得晦澀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