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傻男人
肅王武瑛玖若能聽到噥噥姑娘充滿愛意的這番話,只怕會就此萬劫不復。
她說:
“主子他,的確是噥噥遇見過,最傻的男人。”
“噥噥見過的男人,要麼高屋建瓴,留一片狼藉給身後之人;要麼空口承諾,不清楚自己的斤兩便輕易給人希望;要麼色令智昏,千金散盡只圖一夜風流。”
“他們都很聰明,分得清是非利弊,尤其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不瞞您說,噥噥雖入世不久,卻已經不對男人報以希望了。”
她這般說著,慘笑一聲,眼前人不發一言,似乎正忙著將她所描述之人對號入座。
凌姑娘如今說這些,不是為了追憶往事,而是純粹地便是想要在來人面前好好誇一誇那個傻子:
“噥噥從未見過一個男人,能夠在那樣難以自持的情況下,仍然顧及著旁人的體面。”
“他都要死了,卻還在想暗室裡的那些姐妹,想著她們失了清白之後還能不能過得好。”
“他寧肯重傷自己,把自己弄得跟個血窟窿似的,也不輕易將自己的苦痛轉嫁到旁人身上。”
“他是貴人,卻不願意動用自己的權威。”
“哪怕我們這些人,只是貴人眼中,低賤得不能再低賤的暖床、侍婢和妓子。”
少女一點都不避忌貴人眼中的刀鋒,發自內心地誇讚起那個佔據了她身體的男人:
“噥噥可以想象,主子定然是一個英姿勃勃的年輕男子,他有野性,卻更有教養。他有不曾被病魔和慾念驅使的高潔的靈魂,他的沉默與配合裡有對貴人您的不認同卻尊重,他的無聲反抗和委屈求全裡,是對生命的平視與敬畏。”
“噥噥不曾看清他的面目,卻看見了他身上許多更難能可貴的品質。他熱血又果敢,智慧又嚴謹,純情又負責,他值得被救贖,也值得被......”
一個“愛”字卡在凌照水的喉嚨口,便如同一個即將被點破在紙面上的最終懸念,她珍之重之,卻沒有輕易說出口。
凌姑娘的這一通溢美之詞,已經足以叫慧妃沈晚棠汗毛倒豎:
“噥噥,你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