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真傻(第3頁)

 梅香與凌照水雖然算不上親近，但小孩子的世界裡，都是父母。凌照水暗暗觀察母親，常能發現她的許多不為人知的奧秘。 

 她有時從父親佈滿佳餚的餐案邊經過，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羨慕的神色，但當父親邀她一起入席時，她便會冷漠地拒絕。 

 以至於凌照水錯覺，她是因為討厭父親。 

 如今想來，才知白蓮聖主為了保證自己的血統純正，亦是忍了常人所不能忍之事。 

 不僅與所有美味斷絕，身上更是常年不缺傷口。 

 慧妃沈晚棠在刀刃間踱步，一雙美目攢足了十分恨意： 

 “捭闔真傻，竟然為了這個不知根不知底的女人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凌照水看著她，突然覺得她很可悲， 

 “娘娘，誅殺我父親的那道聖令上，是您親手加蓋上玉璽的吧？” 

 皇帝並不記得，凌捭闔已經死了；他在清醒時，仍在唸叨著凌捭闔這個人。 

 凌照水由此大膽推論： 

 “娘娘，無論我父親因何而死，總是您親手殺的他。” 

 凌捭闔，便是慧妃沈晚棠初入京都，愛上的那個翩翩君子。 

 他溫和有禮，文質彬彬卻又談吐風趣。 

 聽說他出自百年世家，身上混雜著好聞的藥香和墨香。他從不賣弄風騷與學識，也絲毫不在意旁人在其面前引經據典、班門弄斧，卻會好心地幫被貴公子們刻意刁難的小門小戶解圍，言辭幽默，成效顯著。 

 沈晚棠打從跟前經過，八面玲瓏、瀟灑俊朗的凌大人，落在了她少女懷春的心裡。 

 此後高閣再遇，他是太醫，她是秀女。 

 他看破她裝病的企圖，卻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違背醫者的原則和皇帝的聖命，幫她陰霾，直到被另一個學徒戳破： 

 “老師，這名小主她根本沒有病啊！這麼淺顯的脈象，您難道看不出來嗎？” 

 脈象淺顯，然心思深沉，不可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