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起五行 第50章 事出兩難(第2頁)
不過盞茶功夫,斷折的肋骨彌合修復。
蘇夜檢視其餘部位,並未發現嚴重傷口。
十指指尖被針刺穿的傷口,已然結痂,過些時日即可復原。
幫狗剩整理好衣物,重新蓋上衿被。
“大爺,您兒子究竟是做何營生?”他的語氣,不再柔和,“若想保住狗剩,您就得如實回答……不然,沒準哪天他就被自己的父親葬送了。”
“嗐!他就是個牲口……”老漢頓足捶胸,欲哭無淚。
蘇夜見老漢態度鬆動,不給他反悔機會,追問道:
“狗剩的靈根被挖,可與他父親有關?”
老漢唉聲嘆氣,話語聲比嘴唇抖得更厲害:
“他是越陷越深了。”
說完這句話,老漢眼睛瞪大,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慌忙道,“我什麼都沒說……”
“大乾自有律令,”蘇夜輕聲道,“普陀亦非法外之地。若是由在下查辦,許有一線生機。”
靈根乃人之根本。
連親生兒子的靈根都敢售賣的父親,犯下的罪孽,每一樁都不可能比這件事輕。
老漢閉合雙目,皺紋密佈的臉頰輕抖。
若不是孫兒遭遇此等對待,這位心中愁苦的老漢,絕不肯講出兒子的罪惡。
父子之情,大過了律令公義。
對錯明顯,卻又屬於人之常情。
蘇夜不是嚴厲的判官,不會審判老漢的包庇之罪。
可是捂在佛光下的罪惡,便似持續汲取血肉的疥瘡。
若不剔除,難保佛山慈悲。
“爺爺……我渴……”狗剩虛弱的聲音,打破了凝固住的沉默。
老漢睜開眼睛,一滴濁淚從眼角滑落。
蘇夜走出臥房,讓祖孫之情,融化老漢包藏兒子罪孽的堅冰。
拿起水壺,往陶碗中倒滿清水。
淨月禪師早已不再誦經,一雙深邃眼眸,看著保
持沉默的蘇夜。
與他視線相遇,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蘇夜不忍讓狗剩太難受,端著陶碗回到臥房。
老漢攙起孫兒,讓他倚靠豎放的枕頭,接過蘇夜手裡的碗,慢喂恢復神智的狗剩。
蘇夜看著狗剩眼神中難以消除的恐懼,不由嘆一口氣。
後孃對他的折磨,已然成為少年頭腦中揮之不去的恐怖。
可能終其一生,都很難從中走出來。
畢竟沒有靈根的苦楚,蘇夜比誰都清楚。
那些冷眼與嘲笑,會在夜深人靜時,化作解不開的愁。
老漢喂完狗剩,將陶碗放在窗臺,粗糙大手顫抖著摩挲孫兒腦袋,聲音哽咽:
“咱們都是苦命人……我沒著落,你沒依靠……”
祖孫二人抱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