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呦九 作品

第 35 章 偏我來時不逢春(35)(第3頁)

 鬱清梧就笑起來,“不必質問我能怎麼樣。”

 “若是外頭打進了,我所求的道,不過是能多活一個人,是一個人。”

 他看向鄔慶川,“我自知人微言輕,離了你,不敢說什麼匡扶天下的大道理,但好在閣老教過我本事,我能救一個,就是一個。”

 鄔慶川聞言,久久沉默,好一會兒才道:“你預備怎麼做?”

 鬱清梧盯著他看了一會,道:“世道變了。以前讀聖賢書,說天下,說百姓,人人都要誇一句好。如今,卻是要被說一句蠢的。”

 但你要是摻和進了陛下的家事,將這些聖賢書,天下,百姓,都說成黨鬥,奪嫡,竟然能得十分誇讚。

 他笑了笑,拍拍屁股站起一句聰慧了。”

 這話將鄔慶川說得又沉默起親了,聽聞是情投意合的,萬可不要莽撞。”

 鬱清梧點了點頭,“我當然會保重,阿兄說,讓我長命百歲呢。”

 提起蘇行舟,鄔慶川就沒了話。鬱清梧便走了。

 他剛進門,就見錢媽媽衝了過什麼啊?”

 鬱清梧笑著道:“沒什麼,就是見我如今過得好,他眼饞了。”

 錢媽媽將信將疑,“是麼?”

 鬱清梧點頭,“是啊,你想啊,之前齊王勢大,他跟著人家走了,如今齊王被陛下壓著,博遠侯府都被關起來了,陛下要博遠侯自省呢,他肯定也著急啊。”

 錢媽媽痛罵道:“這個鳥人!當初是要

 說上青天()?(),

 如今求著祖宗冒青煙!”

 鬱清梧笑起來:錢媽媽罵人的話真多。

 他學了一句()?(),

 “是()?(),

 青天沒上成17()17◆17+?+?17()?(),

 青煙也沒冒好,便打起了我這裡的主意。”

 錢媽媽擔心,“他打你什麼主意啊?”

 鬱清梧:“他是我的先生,博遠侯一案,我下手做了,齊王從此不會信他。”

 他說完抿唇,“估摸著,他也怨我不顧之前的師徒之情,以後情分磨沒了,說不得要兵戎相見了。”

 ——

 接下來幾天,兩家選好了日子,定在了來年的三月初八。事情就算是成了。

 朱氏便開始問起蘭慧的婚事。

 蘭山君道:“不若我帶著慧慧一塊去壽府問問?”

 朱氏卻不允了。

 “你們雖然已經定親,但到底不好這般私相授受往來,被人知曉了不好。”

 蘭山君好笑,“我去的時候,鬱清梧正在上值,母親要是不願意,我趕在那之前回來就好。”

 朱氏想了想,“也行。”

 但出了門,誰都不認誰。蘭山君直到鬱清梧回來也沒有走,而是等到他了,才問:“我央求你一個事情。”

 鬱清梧今日跑了一天的太僕寺,正是臭烘烘的,道:“我先去換件衣裳?”

 蘭山君輕聲道:“不臭。”

 鬱清梧耳朵就紅了。

 ——難道山君聞過了?

 天爺!

 他往後面退了退,變得很是正經起來:“是什麼事情?”

 蘭山君:“我前幾日宴請紜娘,她跟我說,宋府怕是有意為宋知味娶文淵侯府的姑娘。”

 祝紜也是聽她阿孃說的。雖然她不喜歡出門,也不喜歡交友,但她娘喜歡。

 因祝夫人這個人待人說話實在是招人喜歡,她的朋友竟然還不少。

 文淵侯夫人——當然,以祝家的品級,還是攀附不上的,但是祝夫人認識文淵侯夫人的小姑子的弟妹的三表妹——因著這層層疊疊的關係,她當然知道了此事。

 這是件好事,文淵侯夫人並沒有瞞著,可見兩家是私下商議過了。

 紜娘來做客的時候就道:“聽聞是宋家三姑娘請了好幾個姑娘一起去府中賞花,但三姑娘卻屢屢向文淵侯大姑娘示好。”

 洛陽多的是人精,就有人道:“你別是想她做你大嫂吧?”

 宋三姑娘頓時臉色紅了,支支吾吾,不敢再說話。於是眾人都道這是宋國公府有意要娶文淵侯府大姑娘。

 祝夫人也是聽說了此事回這是門好婚事,宋知味人品相貌極好,是諸位姑娘都想要的好夫婿,沒想到花落文淵侯府。”

 祝紜就欲言又止,想起了蘭山君在信中提及的“宋家上門提親,道宋知味對我一見鍾情,我不信,深覺有詐。”

 這才多久啊……

 她跟蘭山君道:“文淵侯大姑娘正歡喜呢。”

 蘭山君卻覺得宋知味不配娶這麼個人。

 文淵侯府大姑娘喚做秦娉婷,是個性子爽利的人,

 之後嫁給了慶國公府二少爺()?(),

 跟紜娘做了妯娌。

 紜娘性子弱▎()◥▎$?$?▎()?(),

 她便一直幫扶著()?(),

 誰要是敢說紜娘是高攀()?(),

 她第一個出來罵人。

 蘭山君想了想,便跟紜娘道:“雖背後說人不好,但我隱隱聽人說宋知味是個只愛男人的斷袖,你回去把此事告訴你阿孃,告訴她,宋家提親,是伍夫人上門做的媒人。”

 紜娘憂心忡忡回去了。蘭山君也沒閒著,來找鬱清梧取經。

 “於婦宅之事,我倒是知道該怎麼做,但對付他,又不能只用後宅的手段——若是文淵侯答應了,秦姑娘不願意嫁人也沒用。”

 她微微冷眸,“鬱清梧,你知道該如何讓宋知味娶不上妻子嗎?”

 鬱清梧聽見她說宋知味三個字,就已經品出了她的一些恨意。又瞧了瞧她的眼色,果然是不同尋常的。她上回提起宋知味也是如此。

 若是說她記恨宋家那一回提親,他卻覺得以她的性子遠遠不至於。

 但若是細細究尋,又未免傷她的心。他就不究也不尋了,至少不是看上宋知味了就行。

 保得住自己的宅中人之位,別的少想也少思,如此,才是夫妻相守之道。

 他雖然還沒有成親,但已經深諳此道,便順著她的語氣道:“這個鳥人——真是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眼看鎮國公府不成,竟然又瞄上了文淵侯府。”

 他安慰道:“你彆著急,我仔細想想辦法。”

 蘭山君卻聽見“鳥人”二字,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去恨宋知味。

 她而後笑起來,道:“對,這個鳥人。”

 壓著她的心事因為罵了這四個字輕鬆了許多,她跟他一塊在菜地裡走,順便彎腰拔掉一些野草,道:“我知道,你最近在忙太僕寺的事情,我不願意拿這件事情叫你分心,你只需要告訴我怎麼做,我自己回去想想辦法。”

 鬱清梧趕緊道:“太僕寺的事不是一日之間就能做成的,但讓文淵侯拒絕宋知味卻不是大事。”

 他遲疑道:“文淵侯這個人,最重聲譽,但又喜愛美色,為了不讓人說他一樹梨花壓海棠,搏一個美名,於是……”

 他難為情的說,“他把這些小姑娘都轉給了年輕的學子做妾,等他過去切磋學問的時候,便能……”

 蘭山君詫異,“此事為真?”

 鬱清梧:“為真。”

 他還是聽太僕寺卿蘇大人說的。蘇大人養馬,接觸的人多了,什麼事情都聽說過一點。

 他說到這裡,突然頓了頓,道:“山君,你要不要多識得幾個蜀州的姑娘?”

 他跟鄔慶川斷離之後,倒是迅速轉入了蜀州的鄉黨之中,頗得喜愛。山君之後嫁給他,難免要跟這些女子打交道。

 蘭山君點了點頭,她本也有此意。她正愁沒辦法結識更多的人讓自己立足。

 她說,“還望你引薦。”

 鬱清梧哎了一聲:“一定,一定。”

 他心裡美滋滋的。

 夫妻相守,一塊赴宴,定然能成佳話。

 而後美了好幾瞬,才又轉

 回話題,“拿捏住了這個把柄,再把宋家的利害之處說一說,文淵侯就不得不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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