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6章 道別
秦風眉頭緊蹙，想到了現實中的樂正玉鏡。
在他來的時候，觀看了臨仙大陸所有已經成仙的、有記載的人物傳，可是從未看到過樂正玉鏡的名字。
甚至在月影臺內，繼月九天之後不是沒有飛昇成功的，可是僅有兩人而已，這兩個人裡沒有一個叫樂正玉鏡的。
夢魘裡來看，樂正玉鏡就死在驪龍誕生後不久。
“他是怎麼死的？”秦風語氣凝重了起來。
見他有了聊天的興致，萬憂反而賣起了關子：“你看啊，這極寒之淵早就被惡意填滿，處處可見惡意成形。而你所在的三千年後，極寒之淵雖然已經成了魔界的一部分，但你可曾見過如此濃郁的惡意？”
秦風來到這裡的三千年後，極寒之淵魔氣濃郁，但是並不見惡意聚集。
他本來以為驪龍乃是惡意的化身，或許是因為驪龍完全吸收了惡意？
似乎猜到了秦風的猜想，萬憂笑道：“不止你一個人這麼想，當時、乃至後世，所有人都認為極寒之淵的惡意是被驪龍一龍吸收了，實則不然。”
“驪龍本來就是惡意的化身，惡意鑄成了她的骨血，只要她在極寒之淵，極寒之淵就會被惡意臨身。”
秦風瞭然：“所以，是樂正玉鏡以自己的天生仙骨作為代價，將極寒之淵的惡意完全壓制在自己的體內，這才讓極寒之淵沒有如之前那般惡意滿地，對麼？”
這番話說得很容易，可付出的時候樂正玉鏡到底經歷了什麼只有當事人才清楚。
萬憂沒有回應秦風的話，但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秦風猜對了。
而且通過這一點，秦風還知道了更多的事情：“這麼說來，你和樂正俁之間的交易，應該是要保住樂正玉鏡……難道那件事情是真的，若是最後我能將樂正玉鏡保住，便能將他帶出驪龍的夢魘，化虛無為真實？”
秦風的瞳孔漸漸睜大，萬憂越是不回應他的問題，秦風便知道自己說的應該是對的。
原來這並非是阿月和樂正無淵的痴心妄想，而是真的。
聯想到剛才萬憂說的，只要秦風這個“真實”可以將樂正玉鏡帶出夢魘，樂正玉鏡就可以在他所處的世界之中重生！
萬憂笑看了他一眼，眼神比之前更深邃，別有深意道：“看來秦施主知道的事情不少。”
他這一眼，彷彿能看到秦風的體內有問題一樣。
秦風神色淡然：“知道的不都，道聽途說而已。”
他很快轉移話題道：“這麼說來，今日的結局其實和三千年前差不了太多，這也難怪為什麼驪龍的夢魘裡會出現樂正玉鏡了。”
之前他就一直在想，樂正玉鏡和驪龍的執念有什麼聯繫。
畢竟驪龍製造出來的夢魘應該是針對祂自己當年所經歷的事情的，之前的一切都是為了今日。
可是三千年前樂正玉鏡並沒有來過安樂城，按理說他和驪龍的誕生毫無關係。
現在聽萬憂這麼一說他想明白了。
驪龍的誕生和樂正玉鏡無關，但是驪龍的出現卻導致了樂正玉鏡的死。
“既然要把這場戲走到圓滿才行，今日極寒之淵的惡意還是會爆發，屆時如果不用樂正玉鏡的話，你們要怎麼來制止？”
秦風很好奇，看了看萬憂，又看向了樂正俁。
後者現在正站在樂正玉鏡身旁，無論樂正玉鏡說什麼，他都只是淡定地負手而立，看著天空之中交戰的三方。
儘管樂正俁什麼都沒表現出來，但是秦風已經看出來了他赴死的決心。
樂正俁打算用自己的死，來換樂正玉鏡的活。
但不是任何時候一命換一命都是管用的。
樂正玉鏡是天生仙骨，他能起到的作用可比樂正俁大得多，這和修為無關。
“放心，我既然答應了樂正施主，自然會說話算話，就像當年我答應你的一樣。”萬憂笑著，隨後衝著秦風問道：“秦施主，我倒是想問問你。在你看來，你覺得我和他，誰留下比較好？”
他的手指向了遠處的心魔萬憂。
秦風一愣：“你打算用你們其中一個和樂正俁一起來吸收極寒之淵的惡意爆發？”
萬憂只是笑：“秦施主，我的問題不是這個。”
見他不肯回答，秦風卻已經猜到了大概。
沉默了一會兒後道：“我沒有資格決定你們之中任何一個的生死，你是他，他也是你，這應該由你自己來抉擇。”
“呵呵，你的答案還是這樣……”萬憂收回了手，視線卻仍舊停留在遠處的心魔萬憂身上，同時對方也在看著他。
“三千年前我曾經給出過一個答案，但是現在看來這個答案似乎行不通。”
“既然這次你的回答和三千年前一樣，仍舊讓我自己來做決定，那我就……做一個和之前不一樣的決定好了。”
萬憂的答案很明顯了：這三千年，他是萬佛寺的佛子，但他卻說這三千年都是錯的。
那麼現在他要做出的相反的決定，自然就是讓心魔萬憂活著，他自己死了。
秦風默然，自己現在畢竟不是武真人，也不知道這三千年到底都發生了什麼，所以無法對萬憂的決定指手畫腳。
萬憂卻格外坦然，笑著對秦風道：“秦施主，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但願此生若是還有機會相見，我們不再是以現在這種身份。”
“你放心，他雖是我的心魔，可他要做的事情和我是一樣的，他會替我履行承諾的。”
“很抱歉，我沒能幫你太多。”
原本萬憂的計劃不應該對秦風有什麼影響才對，可是當聽他說完，秦風忽然覺得胸口一陣鈍痛。
就好像被生鏽的鋸子一點點剖開了胸口，疼痛一點點地蔓延開來。
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萬憂什麼時候走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沒來得及和萬憂道別。
一伸手，便在臉上摸到了一片溼潤。
“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