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第212章 氣血二變(第3頁)
言下之意,這事在李星拓眼中也有些複雜,不看好兩個年輕人就能理清千頭萬緒,順利解決。
“是!弟子領命。”
謝淵拱手道。
李星拓點點頭,揮手送客:
“去吧。不過若是你查出點什麼,給你記上一筆功勳,可以換換進階功法什麼的。”
他說的隨意,卻讓謝淵又是一頓,老老實實的退了出去。
進階功法……他才學會入雲劍訣,顯然不會是讓他再換劍法。
那就只能是劍宗的內功了,自己剛剛才列為目標的東西。
怎麼感覺,自己在李星拓面前就跟沒穿衣服一樣,早都被看穿底褲了……這個老偷窺狂。
不過沒想到,只是請個假,竟然得了意外訊息。
謝淵突破之前就和司徒琴共同定下這次同遊的目標,主要便是路過雲雁邊境,解決這個人口拐賣的大案。
涉及婦女兒童拐賣,不管是謝淵還是司徒琴,都是深惡痛絕。沒想到辦不下來的原因,竟然和當地官府有關……
謝淵微微頷首,回去收拾妥當,和林成知會一聲,便自己下山去了。
雲州府城裡好像永遠不會少人,依舊是摩肩擦踵,車水馬龍。
謝淵熟門熟路的走到那高門大巷,進了那佔了半條街的大宅裡,被侍女往水榭琴臺引去。
還沒走進水榭,謝淵便聽到悠揚的琴聲從裡面傳出,聲聲入耳,如同仙樂。
謝淵立在水榭門口,靜靜聽了一會兒,直到一曲奏畢,才聽到司徒琴笑盈盈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謝鏢頭,立在門口偷聽幹嘛?還不進來!”
謝淵這才走進水榭,撫掌道:
“一段時日不見,琴小姐的琴技又有精進,一曲彈出,聽到就如中定身術一般,動彈不得,感動得我都要落淚了!”
“這馬屁太過了,打回去重拍!”
司徒琴坐在臨湖欄邊,咯咯直笑。
今日的司徒琴著一身湖藍色長裙,裙襬層疊委地,娉婷繾綣,盡顯柔美,看得謝淵心中一動。
就是她的大眼睛仍是靈動之極,黑溜溜的眼珠看著謝淵,彷彿有許多話要說,最後還是眉眼一彎,笑眯眯的。
謝淵直接在琴旁邊坐在,說道:
“我已經氣血二變境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我收到你的信了,也準備好了。”
司徒琴攏了攏髮絲,語氣有些古怪:
“只是我沒想到,你這麼快……”
謝淵咳了一聲:
“換個說法,進境神速更好點。”
司徒琴眨了眨眼,疑惑道:
“有什麼區別?”
“以後你……哈哈,沒什麼。我修為不是沒你快嗎?你早就突破了。”
謝淵強行剎車,生硬的調頭。
司徒琴搖頭嘆道:
“可我最早修為都比你高得多,沒想到謝鏢頭你,竟真能慢慢追上來,雖然還差一點點……”
司徒琴語氣又是驚異,又是讚歎,伸出纖纖小手,用食指和拇指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謝淵聽到佳人讚賞,心中不無得意,不過他也明白,一點點實是謙虛的說法,司徒琴真要修行,進度不會比他慢。
“既然妥當,我們稍作休整,便就出發?”
謝淵徵詢司徒琴的意見。
司徒琴小腦袋連點:
“好啊好啊。”
兩人都對這第一次“旅行”期待已久,如今即將出發,都是迫不及待,匆匆用過午飯,便一人牽了一匹馬,出了雲州府城,往東北方向而去。
時值春日,兩人一路上並轡而行,吟詩賞景,指點山水,直如賞花踏青,雀躍不已。
其實路上風景也不見得處處都好,但兩人不管走到哪都驚喜開心的樣子,便是一個小池塘都能看出大澤風光一般,只恨不能泛舟其上。
說起來兩人前兩月曾悄悄咪咪的商量著改換稱呼一事,比如叫個哥哥阿妹的;然而兩人一對生辰,陡然發現竟是同年,而司徒琴還要大上幾月,把她氣得夠嗆——特別是謝淵連著叫了許多聲姐姐之後,惹得她生了好一陣悶氣。
至於其他暱稱,兩人想了想,終究皮薄,感覺叫不出口,最後還是按原樣稱呼,反倒自然。稱呼也只是代號,重要的還是兩人的心境。
而且謝淵早已不是鏢頭,如今會這樣叫的,也只有司徒琴一人,倒也能滿足她的小小心思。
一路賞春光數日,賞到了靠近雲州與雁州交界之處,到了這裡的一座大縣城,喚烏河縣。
兩人話語不停,正要入城,突見道旁有個伏地乞討的老丐子,氣息奄奄。
司徒琴眼現不忍,謝淵也嘆息一聲,見那丐子如此老了,便下馬解下水囊和乾糧,遞給乞丐,倒是沒給錢。
那乞丐虛弱的說了聲:
“謝過公子。”
說罷便接起水囊,咕咚咕咚的灌起來。
謝淵和司徒琴都有些驚異,這乞丐說話文質彬彬,竟然還像個讀書人?
他好奇問道:
“老丈,你也讀過聖人之言?”
“慚愧,聖人之言、三經四義,都曾讀過。在下姓範,之前也當過秀才。”
老乞丐喝過水,精神恢復些許,一臉慘淡的說道。
謝淵聞言,更是驚異,秀才也是功名,怎會落得如此田地?
他想到就問,沒成想聽到範秀才答道:
“老夫本來在城內教書,薄有田產,老來得女,疼如掌上明珠,生活過得還算愜意……
“然而前年小女走丟,結髮妻子傷心過度,憂鬱而死;我葬了妻子,為尋女兒散盡家財,卻一無所獲,最終只能守在這城門口,想著也許能碰見她……”
謝淵和司徒琴對視一眼,沒想到還沒進城,便碰到這事。
他的心情稍稍沉重些許,念頭電轉,問道:
“範先生,你可有消息,女兒是如何走丟、或者被誰拐走的嗎?”
範秀才一臉茫然,渾濁的眼珠變得溼潤:
“不知,不知!我就是不知道,一轉眼她就不見了,不知被帶到哪裡去……”
謝淵見他這樣,嘆了口氣,稍微試探道:
“那範先生,你有沒有聽說本地的勢力、或者官府……有這方面的傳言?”
“官府?不可能!”
範秀才愣了一下,斬釘截鐵道:
“我和縣太爺姚知章曾同在書院求學,他得知此事之後還要助我,是我不願受他人之祿。姚大人兩袖清風,一心為民,本地的幫派勢力、武館門派也管理極佳,我猜是雁州那邊來的人!”
謝淵聽了,見無更多信息,暗暗搖頭,給了範秀才一些碎銀子,和聲道:
“範先生,你拿著錢先將養一下,這事急不得,我替你查。”
“啊?你?敢問公子是……”
範秀才一臉呆滯。
“我是做好事不留名。”
謝淵搖了搖頭,和司徒琴牽馬入了烏河縣城。
兩人先在客棧安頓下來,司徒琴蹙眉問道:
“謝鏢頭,怎麼說?準備從何處著手?”
兩人遇到範秀才,見之前殷實的家庭因為女兒走失家破人亡,心裡都不好受,頓時從春光秀麗中脫離出來,來到了現實熔爐。
“既然宗主都說這裡官府有問題,那當然是直接上門了。”
謝淵沉吟一下,便道:
“我們就化作小門小派、古道熱腸的年輕弟子,去縣衙裡探一探路!”
司徒琴眼睛一眨,道:
“開門見山,倒也是個好方法!”
兩人攜手出門,走到縣衙門口,直接敲起登聞鼓,頓時引起一陣騷動。
片刻後。
“堂下何人,何事敲鼓?”
面容清癯的縣令高坐檯上,臉色嚴肅冷峻。
謝淵拱了拱手,道:
“在下石淵,這位是我師妹謝晴,我們來自雲州南山縣公道門。”
司徒琴一聽,俏臉一紅,悄悄捏了他一下。
“公道門?”
縣令姚知章皺眉思索一下,看看左右,見都是搖搖頭,看來是沒聽過的小門派。
名字倒是古怪。
“原來是來自公道門的高足,兩位為何敲鼓?”
見不是平民百姓,縣令和藹了許多。
“我聽說貴縣不少女子孩童走失,心下不忍,故特來相問,不知縣太爺有以教我?”
謝淵朗聲道。
姚知章一聽,臉色微變,沉聲道:
“石公子哪裡聽說的?本縣雖不是路不拾遺,但也許久未發刑案,這鼓也很久沒人敲過了。”
“還用聽說?城內酒肆茶館,到處都有人討論,這一月便走失三個孩童,不知所蹤。縣太爺,可有此事?”
姚知章面色發沉,輕哼道:
“不知所謂,本官怎麼沒聽說?石公子,公堂不是與你說笑的地方,莫要亂敲鼓,免得後果你承擔不起。送客!”
謝淵和司徒琴被一堆衙役“送”了出來,回頭一望,見衙役還沒關好的門後,露出姚知章面無表情的臉。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果然有問題。”
“這姚知章,基本都是明著威脅了,有些囂張,莫非是看我們公道門不夠大?我要是說雲山劍宗,又怕他客氣過頭。”
司徒琴抿嘴道:
“姚知章雖然也暴露了一些,但他不接招,這下又如何辦呢?”
謝淵沉吟一下,忽聽司徒琴低聲說道:
“我剛剛在客棧裡聽說,這裡最大的幫派叫烏河船幫,按理說要是販賣人口,這船幫……”
謝淵心領神會,當即一拉司徒琴,說道:
“走,去船幫探一探!”
司徒琴乖乖被他拉著小手,兩人一路小跑到了碼頭,看著碼頭旁氣勢不凡的三層高樓,正說怎麼進去,謝淵就拉著司徒琴往旁邊小巷子裡鑽。
“這這這,這僻靜處要幹什麼……”
司徒琴正有些緊張,突見謝淵身姿一晃,似乎變了個人。
司徒琴眨了眨眼,感覺眼前的人瞬間變成了那縣令姚知章,嚇得就要鬆手。
“琴小姐,幹嘛呢!”
謝淵笑了笑,對著她露出本容。
司徒琴這才反應過來,抱怨道:
“變老了,不俊了,不想牽!”
“那我就對你露出馬腳好了。”
謝淵微微一笑,去拉她小手,天隱術一動,將兩人罩上,只有司徒琴能見他真正相貌。
憑他現在的天隱術造詣,這都是雕蟲小技。
司徒琴這才滿意,嬌聲道:
“那你記好了,以後都要這樣!什麼事都不準瞞我。”
“沒問題。”
謝淵嘿嘿笑道:
“現在走了,縣太爺帶著小妾去找本地幫派首領,很合理!”
見司徒琴柳眉倒豎,謝淵趕忙一拽她,兩人鑽出小巷,衝進了烏河船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