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嚴駿歇斯底里。
已經有不少人在竊竊私語地往這邊看了。
梁弋周不想再毫無意義地周旋下去,繞過他就走:“酒沒醒就去跳江清醒一下。”
還沒走出兩步,梁弋周就被人拽過領子,一拳砸在嘴邊。
周圍傳來尖叫聲。
他沒什麼還手的意願,任嚴駿俯視他。
看著對方再次舉起的拳頭,梁弋周眉頭輕挑:“用點力氣吧。”
嚴駿本來體力就一般,醉酒後拳歪歪斜斜的,自然打不出什麼殺傷力。意識到這一點,嚴駿猛地起身,邁著虛浮的步子離開。
梁弋周站起來,嘴角傳來的刺痛感可以忽略不計。
他轉身即將離開時,背後忽然傳來數道驚呼和一道風聲,等梁弋周再扭頭時,為時已晚——
砰!
空酒瓶碎裂四散!
“啊——!我操!”
“趕緊報警吧!”
“我靠,見血了,快走快走,別圍這了!”
“媽呀,瘋子吧——”
今晚月明星稀,上海的夏夜悶熱得連蟬鳴聲都懨懨。
孤零零的月亮掛在天邊,不要命的圓又亮,散發著冷冷的光,照著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微微抖動,任光點悄然流瀉在地上。
兩道影子被路燈拉長,黑色的,重疊了一半的。
梁弋周被釘在了原地。
有人擋在他面前,抬起手臂,穩定堅固的格擋,任酒瓶四散碎開,玻璃飛屑擦過臉頰。
嚴駿也愣住了,接連的失敗讓他有想要毀滅一切的心情,但是接連幾年的糟糕生活習慣又讓他力不從心。
對方手臂見了血,臉上神色沒有任何變化。
及肩的黑髮,瘦削乾淨的臉龐,圓眸漆黑。
她朝嚴駿伸出完好的那隻手,勾了勾手,語氣輕淡。
“拿來。”
嚴駿左手還拎著一個順來的酒瓶。
空瓶沒有緩衝力,砸在人腦袋上是結結實實要開瓢的。
“誰他媽讓你多管閒事!”
在這麼多雙眼睛下,嚴駿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席捲,衝著女人就要撲上去——
腹部卻傳來悶痛,轉瞬之間,他什麼都沒看清,卻好像被什麼力量一推,整個人絲滑地飛了出去。
嚴駿安詳地躺在地上,視野中只剩今夜的天和雲。
周圍好像紛紛擾擾,有酒保把椅子卡在他身上,但都跟他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