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王家集
田林以為兵貴神速,邀月宗第二天就會派出內門、外門弟子去往王家集。
但他第二天只接到了執法堂的調令,讓他在邀月宗隨時聽候調遣。 如此過了十多天,月池山上有鼓角聲響起,一隻飛鶴從月池山懸瀑上飛出,振翅往各山頭上傳信。 田林本來在漣水峰上的寂然居打坐,聽得鼓角聲後才推門出了屋子。 便看見飛鶴繞著山喊話:“漣水峰接到調令的弟子,速速來我月池山,隨我殺殺殺,殺他個片甲不留!” 飛鶴聲音高亢又極具穿透力,轉瞬間,漣水峰的人都知道了邀月宗要‘出征’的消息。 這十餘日,田林連夜不敢睡覺,成日打坐,幾乎是上廁所也提著食盒修行。 總算在開戰之際,他擁有了煉氣二層的修為。 就連難以修煉的耀陽指,也觸摸到了大成境界的邊緣。 等聽到了飛鶴的傳信後,田林拿好了刀弓,揣好了從劍峰買來的‘寒冰符’‘烈焰符’和‘神行符’,這就往山下走去。 伙房早幫田林備好了風乾的鬼頭燕,田林便扛著伙房準備的大布袋,一路到了月池山腳。 此時,月池山腳下,那隻一人高的飛鶴正在一個道袍老者身邊停停走走。 【鳳羚,中品靈獸,能吸水噴火,其肉有補充水、火靈氣功效,可食用】 田林的目光在那飛鶴身上略作停留,最後才看向了道袍老者身旁。 綠裳女子比田林更早過來。她神情有些憂慮,只看了田林一眼後就繼續走神。 綠裳女子不搭理田林,那道袍老者乾脆沒發現田林一樣。 就聽道袍老者同刑山平道: “老夫才不管什麼規矩、情面,老夫的意思就只有一個字,殺殺殺,殺他個片甲不留!” 老者話音剛落,他旁邊的飛鶴似乎得了什麼指令,立刻張開潔白的翅膀,伸展了長頸,仰天高亢的喊道: “殺殺殺,殺他個片甲不留!” 老者似乎習慣了被河翮打臉,他一面把面前的飛鶴推開,一面同刑山平道: “總之,問罪的事你來做,殺人的事兒我來辦。” 老者還沒說話,那飛鶴又一次亢奮的仰脖叫了起來:“殺殺殺,殺他個片甲不留!” 也在這時,各峰終於七七八八的來了一群外門弟子。 這些外門弟子都穿著道袍,也背了劍帶著刀,熱鬧說笑著往這邊走來。 等他們在刑山平面前立住腳步,立刻同刑山平旁邊的老者躬身作禮:“弟子等見過鶴長老。” 等田林也湊了過去時,刑山平掃視了眾人一眼,道: “你們都是各峰派出來的,個個都有煉氣四層甚至煉氣八層的修為,也是我邀月宗外門弟子裡身家清白的天之驕子了。” 他說到天之驕子時,田林旁邊的一個外門弟子看了田林一眼。 田林也不說話,緊了緊肩膀上扛著的大布袋,目不斜視的看著刑山平,聽刑山平訓話。 刑山平話也不多,只說了兩句,一拍腰間的小荷包,一個小木船就出現在了他的掌心裡。 幾個外門弟子一臉豔羨,有個雜役弟子壯著膽子問刑山平說:“刑師兄,咱們這次出戰,有沒有儲物袋作獎勵?” 刑山平沒有說話,就見他衝著掌中木船吹了口氣,那隻木船脫手飛出,懸在離地一尺多高處,迎風暴漲到了三丈多長。 “咱們什麼時候,也能有這樣的法器?” “呵,咱們連掌峰弟子都不是,宗門怎麼可能給咱們法器。” 外門弟子們眼中一陣豔羨,就聽一個青年開口道:“等殺了王家人,王家的飛舟和儲物袋就是咱們的了。” 他話音剛落,已上了船頭的刑山平扭頭斥道: “說什麼胡話?王家是我邀月宗的宗屬家族,其中更有不少是出自我邀月宗的外門弟子—— 我們此行是為了糾其錯誤,而不是為了殺人奪寶。若只為殺人,鶴長老一人足矣,何須帶上你我?” 那青年不敢反駁,只裝作沒聽到刑山平的駁斥,又同其他幾個外門弟子說笑了起來。 這幫人同商少爺一樣,都是出身於邀月宗的宗屬家族。 他們不但多是世交,甚至還幾代聯姻,所以相互間混熟的很。 唯有田林一人是雜役弟子出身,又只有煉氣二層的修為,所以被排斥在船尾處。 綠裳少女生性不喜熱鬧,所以也在船尾處田林的對面坐了下來。 這時,船首的刑山平問沒上船的鶴長老說:“長老是要與我同行,還是先走一步?” 那鶴長老道:“你們那破船走得太慢,老夫隨後再來!” 田林便覺得身下一陣輕微晃動,緊接著船身開始變高,身下的河流和樹木開始變矮。 不一會兒,飛舟已升至百花峰的山頭,朝著遠處的山脈飛去。 望著身下逐漸變小的邀月宗,田林坐在船尾處,忍不住抓緊了船舷,把身子往甲板上靠。 幾個坐在中段的雜役弟子們仍在談笑風生,但田林注意到,其中好幾個臉色已經慘白,笑容也變得有些牽強。 反倒是綠裳少女抱著劍,完全無視了懸
身船舷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