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一章 回憶
“殺！”
忽然，莫言手中漆黑長劍，反手一刺，直接便刺入虛空。
緊接著，便見一道身影浮現而出，其眉心處，已然被長劍洞穿，其雙眸之內，原本的血色紅芒，極速退去，變得一片灰敗死寂。
一息之後，身影再無生息，化為一道道‘殺之本源’，自動湧入莫言體.內。
‘殺之本源’於他體.內流轉變化，或轉化為血脈之力，提升血脈，或轉化為肉.身之力，增強肉.身，或轉化為純粹力量，積蓄底蘊……或轉化為意念之能，強化殺念。
總之就是全面提升，增強，以及強化。
而趁此機會，偽裝成‘殺之本源’的莫凡，順勢一變，成為了大哥莫言的一縷‘殺念’。
……
有一種說法——我思故我在！
對於這種說法，有諸多理解。其中有一，為——我想，即我是。
不管‘思’，還是‘想’，皆起於念。
若無念，則無法思，則不能想，如此便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我不是我。
可以說，念之重，於生靈而言，不可或缺！
生靈之念，先天而有，且玄妙不可言，其變化之無窮，入心，入靈，入神，入魂，以傳意——
或喜或悲，或惡或邪，或悔或懊，或恨或怒，或嗔或痴，或怨或憤，或慈或仁，或霸或殺……
縱，念生千千萬，意分億億種，但意念想通，卻是永恆不變之真理！
故，當莫凡所偽裝之‘殺念’，混入莫言之意念世界，即便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縷，亦有可能創造無限可能。
……
莫言之識海空間。
浩瀚卻又黑暗，而黑暗所滋生的，盡是各種殺念。這殺念，透著無情，透著冷漠，透著瘋狂，透著霸道，透著強勢，透著純粹，透著唯我——
唯殺可存，非殺皆滅！
然而，在無盡黑暗深處，卻有幾縷非殺的‘雜念’，始終頑強的存在著。
當莫凡所偽裝的‘殺念’到來，‘看到’它們時——
“萬幸，大哥並沒有被‘殺道’完全同化，還保留著幾分自身之念！”
他忍不住暗道一聲，一直提著的心，算是真正落了下來。
縱然，眼前這幾縷‘雜念’，都已經無比‘孱弱’。但，只要有它們在，就代表，大哥還是以前的大哥。
而若是完全被‘殺道’同化，那大哥，恐怕就只能是一個只知‘殺戮’的大哥了。
相比後者，莫凡自然更希望，是前者。
“大哥，我一定會讓你完全恢復過來的！”
他心中暗暗堅定道，同時念頭電轉，尋思著如何才能最好的恢復大哥之念。
“要讓大哥恢復，無疑最關鍵的，就是眼前這幾縷念頭。”
“我必須想辦法，強化它們，壯大它們，讓它們重新掌控大哥的識海空間！”
“而要強化它們，壯大它們，且這個過程須以它們為主，否則必會對大哥之念，有所扭曲。”
“那麼，我首先就得先了解它們，知道它們。”
“不過，它們已然太過孱弱，似乎只剩下了最後一絲本能，已無法傳遞出清晰的意思……”
“那麼，只能猜測，嘗試！”
“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幾縷念頭，定然是大哥內心，最最堅持，最最無法割捨的——”
“如此，以我對大哥的瞭解，這其中——”
“要麼是關於大嫂的，要麼是關於父親、母親的，又或者兼而有之……嗯，很有可能還有關於我這個親弟弟的！”
“那麼——”
一念及此，莫凡所化‘殺念’，內中意思一變，演化出曾經自己與大哥相處的某一幕。
此一變，猶如莫言之某個‘記憶’片段，莫名浮現。
而隨著這一變，‘殺念’不再是‘殺念’，而成了對‘殺念’來說，必須抹滅的‘雜念’，綻放出一縷光芒。
光芒乍現，無盡黑暗瞬間湧動，似被觸怒，似無聲咆哮，悍然撲來，欲要將之撲滅，重歸黑暗。
不過，這縷‘雜念’，並非真的‘雜念’，其本質終究還是莫凡之本身。
儘管，黑暗浩瀚，似有無窮，且看上去洶湧駭人，如凶神，如惡魔，但想要抹滅莫凡，卻是沒可能的。
而反過來，若是莫凡發威，則完全可以將此間的無盡黑暗，全部掃除，讓其重歸光明。只不過，若如此，勢必會給大哥莫言帶來極其巨大的傷害。
且——
“這殺念，本身並無好壞，關鍵在於所殺之對象。若殺之對象為壞，那——殺便是好，甚可大快人心。而反之，則為不好，即惡！”
“所以，問題不在於殺念，而在於——”
“大哥是否能掌控這殺念！”
“所謂，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
“若是大哥不能掌控，自然是禍。可若是能掌控，那便是福！”
既然有可能為大哥化禍為福，莫凡自不會為了省事，而浪費這份‘禍福’。
所以，他任由無盡黑暗殺念，不斷衝擊自身，而絲毫不做反擊，自巋然不動，繼續變幻出曾經與大哥相關的記憶片段。
……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想要成為強者，你們就不得有一絲一毫懈怠。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一道傴僂卻不顯頹廢的身影，正邁著厚實的步子，行走於一眾少年之間，口中不斷噴吐出中氣十足的諄諄教語。
“強者之路，在於堅持，在於勤奮，在於不斷的突破一個又一個極限……”
“……”
“所謂，實力為尊，即——實力，才是‘更好’生活的保障。一個人若僅僅只有無可匹敵的戰鬥力，那他是否就一定能比所有人都獲得更好呢？”
……
“集合！”時間一到，言教習便臉色一正，大聲喝道。
八個少年顯然早有準備，不到半秒時間，便已經排好隊，站得整整齊齊。
……
“小凡，聽說你母親的身.體又變差了？”言教習看著莫凡，眸中微微閃過一絲莫名的複雜。
莫凡臉色一暗，倒是察覺不到言教習的異樣，點了點頭，回道：“是的，言教習。母親的身.體的確是越來越差了！”
“這是我配置的藥物，對身.體有些好處，你拿回去給你母親服用。”言教習從自己的櫃子中，拿出一個早已準備好的袋子，遞給莫凡。
……
一出石屋，言教習便長嘯一聲，其聲音可比之前的嘯聲響亮多了，相信還在熟睡的人們，定然會被自己喚醒。
而後，他便如同獵豹般，一躍十數丈，連續不停的向著之前的嘯聲處趕去。
……
看了看並排躺著的莫凡等七個少年，一個個都異常虛弱的樣子，生命氣息孱弱，言教習暗自沉吟著，眉頭微皺，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不過，很快他就有了決定：“不管以後如何，至少現在得先保住小凡他們。”
……
“恩？是言教習！”
“小凡，不要放棄，盡全力往回趕。只需堅持半分鐘，我便能趕到。”光腦中傳出了言教習的聲音，顯得極為冷靜，似乎並不怎麼擔憂。
……
眼看莫凡就要被金線銀鯊群徹底淹沒，這時一股強大的氣勢降臨，令得整個金線銀鯊群微微一滯。
藉此良機，言教習身化流光，如同幻影般，將莫凡抱起，從側面脫離出了金線銀鯊群。
金線銀鯊群回過神來，卻並沒有去追究言教習和莫凡二人，反而繼續瘋狂的向前挺進著。那樣子，看上去和剛剛的莫凡，極為相似。
“言，言教習，您又救了我一命……”莫凡忍著腦海中的眩暈之感，一臉慚愧的說道。
……
“小凡，有獸潮來襲，我現在要去嘗試看看，能否引開獸潮。你趕快通知小石兒他們立即趕回小島。快快快，一定要快，知道嗎？”
言教習匆匆交代著，同時以巧勁將莫凡推送出去，使之極速向小島方向飆飛了數百米，速度才稍有減緩。
……
莫凡家中。
“好了。母——唔，嵐姨已經服下元靈丹，一切正常，沒什麼不良反應。”言教習再次為採嵐心檢查了一下身.體狀況後，便開口說道。
莫凡看了看陷入沉睡中的母親，皺了皺眉，不由問道：“言教習，怎麼不見好轉？”
“這是因為元靈丹的藥效極其溫和，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看到效果。也正是因為其藥效溫和，才能用於治療嵐姨。否則，若是藥效強烈的藥丹，以嵐姨這樣虛弱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
……
“對了，小凡，這是給你的空間戒指。”突然，言教習拿出之前購買的中級空間戒指，丟給莫凡。
雖然心中差不多猜到了，但此刻，莫凡還是忍不住一陣驚喜。
“真，真的給我？這是不是太貴重了？”莫凡有些猶豫的說道。
言教習笑了笑，“當然給你。我自己已經有了，不給你給誰？”
……
“啊——言、言兒！”採嵐心不禁驚呼，臉上瞬間掛滿急切和擔憂，不過其後面的兩個字卻是被她生生扼住了，沒有叫出來。
莫凡也是大驚，連忙來到言教習身邊。
“怎，怎麼會這樣？”莫凡一臉的驚駭，此時此刻言教習竟一臉煞白，嘴角不斷有鮮血滲出，身軀時不時的顫動，而呼吸卻微弱得幾不可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