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難言之痛

 在和魔都的有關部門達成了友好的交流之後，《致命來電》劇組立刻就開始緊張地忙碌了起來。
　　當然，他們也不會一開始就用掉那兩天珍貴的拍攝機會。　　像電影開頭的整個街道全景，一些有關於行人的鏡頭，還有各種展現城市面貌的風景畫面，這些都不需要安排人員在現場維持秩序，直接讓一名副導演帶著攝影去街頭採風就足夠了。　　反正華夏這邊對於肖像權根本就沒有什麼概念，不像好萊塢那邊，路人的出境會有限制，還得搞到授權，這邊大膽的拍就是了。　　在安排好了這些空鏡頭的拍攝工作以後，王皓則是帶著主力部隊來到了陸家嘴的街頭，提前進行效果實驗工作，同時安排演員們進行現場排練。　　所謂效果試驗，顧名思義，就是在拍攝電影的過程中，為了查看攝影師拍出來的效果是否能夠達到導演的要求，提前安排化了妝的演員在真實場景中，按照真實的拍攝方式，用不同的鏡頭、焦距、角度來選擇最佳的呈現方式。　　這不是正式的開拍，只是一種預演，故而參與的工作人員不多，也就不需要封鎖街道，讓人幫忙維持秩序了。　　然而也就是這第一次現場試驗，效果就不太理想。　　“咔！”　　王皓衝著對講機裡喊了一聲，看著面前監視器裡的徐崢，總感覺哪裡有點彆扭。　　而在前方的拍攝現場，王皓特意從青影廠邀請來的攝影指導周旭光和掌鏡攝影師李魁在聽完了王皓的反饋後，商量了一會兒，又重新試了一次，結果仍然令人不太滿意。　　“先過來吧，”王皓招了招手，將人都叫過來，“看看，你們覺得是哪裡有問題？”　　周旭光、李魁和執行導演張進戰以及副導演李倩幾人一同湊到了監視器前方，反覆觀看著剛才試拍的幾個鏡頭。　　過了好一會兒，周旭光搖了搖頭。　　“我也說不上來，這個分鏡咱們之前一起研究過的，效果按道理來說應該很好，怎麼拍出來就感覺不對了呢？”　　李魁附和道：“我拍的時候也感覺有點不對勁。”　　其他幾人也是連連點頭，徐爭為此也湊了過來。　　王皓像是想到了什麼，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一直看到對方心裡有些發慌，他這才一拍大腿，嘴裡吐出兩個字來。　　“光頭！”　　“徐爭這腦袋太亮了，而且他的正面輪廓渾圓，面部飽滿更顯年輕，加上大光頭就格外具有喜感，稍微給點正面特寫就與他成功人士、海歸精英的身份很是違和。”　　王皓這麼一分析，其他幾人頓時就恍然大悟。　　之前他們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畢竟徐爭這人，從讀大學那會兒開始就已經脫髮很嚴重了，所以畢業之後，光頭才是他的常態，大家也都看習慣了。　　也就是王皓這麼一說，大家才發現問題之所在。　　確實，一名傳說中的陸家嘴海歸精英，搞金融資本的大佬，身上西裝革履，腦袋上卻頂著這麼一個明晃晃、亮堂堂的大光頭，怎麼看怎麼彆扭。　　而面對著眾人打量的目光，徐爭心裡此刻也感覺真是日了狗了。　　要知道禿頂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心裡的一個痛處。　　人家都是到了中年才開始掉髮，徐爭是20歲時就已經大把大把的掉頭髮了。　　明明是小鮮肉的年紀，卻提前步入了中年危機。　　那種感受，根本沒人能夠體會。　　以至於他後來甚至都開始自嘲：　　“20歲禿頂和45歲禿頂有著天壤之別。　　45歲以後的禿頂，仍然是一個優雅的男生，禿的名正言順，理直氣壯。　　20歲開始禿頂，就是一個鬼鬼祟祟的小人。”　　為此他甚至開始瘋狂地尋找治療脫髮的方法，每天拿生薑往頭上抹，偷偷摸摸地治療著，生怕看到同學們異樣的目光。　　只可惜一往腦門兒上抹生薑，那味道就會飄出去了。　　於是宿舍樓道里就有人敲臉盆，奔走相告：“徐爭又在治禿頂了！”　　這時候大家都會像看一個怪物一樣圍過來。　　有一次徐爭一緊張，不小心就把生髮水打翻了。　　當時有同學就嘲笑他，“你說這桌子上會不會長毛呢？”　　另一個同學就說，“你看看他的頭就知道了，效果也不怎麼樣啊。”　　只可惜對方的這種難言之隱，在劇組這種地方，可沒有人會在意。　　而且徐爭此時也只是一個電影圈新人，還不是未來的資本大佬，誰又會顧忌他的感受呢。　　“化妝，去拿個假髮過來給徐爭戴上，再幫他弄個髮型！”　　王皓直接招呼了一聲。　　不得不說，這光頭戴假髮就是方便。　　很快，頂著一頭秀髮，身穿高檔定製西裝的徐爭走在陸家嘴寬敞的街道上，背後高聳的金茂大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那氣派，那構圖，那風格，可以說是毫無違和感，滿滿的現代化氣息。　　“好，就是這樣！”　　王皓當即拍板確定了徐爭的妝容，除了他以外，眾人也都是十分滿意。　　之後的兩天裡，劇組的各個演員們在這街頭輪番上陣，排練著劇本中的內容，力求做到正式拍攝時不出一點紕漏，以免耽誤了拍攝進度。　　而在這方面，王皓所選擇的這批演員，確實是十分優秀。　　無論是徐爭、王景春還是俞妃鴻，甚至就連女二範彬彬，都把臺詞完整地背了下來。　　而且他們不僅背下了自己的臺詞，就連對手戲演員的臺詞，幾人也都記了個大概。　　這種敬業程度，完爆後世的那些小鮮肉。　　如此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他們才終於正式開始了街頭的拍攝工作。　　人員到場，設備就位，檢查儀器，佈置場地，演員化妝，副導演安排群演走位，開始封鎖街道……　　清晨，天才剛剛亮，魔都陸家嘴的街頭，沿著大路直走，前方是東方明珠廣播電視塔，後方就是金茂大廈。　　而在那金茂大廈後方，剛剛才完工了一半的環球金融中心才只有半截。　　徐爭就站在這兩座摩天大樓中間的街道上，手裡拿著一部由oppo公司贊助的手機外殼，耐心地等待著導演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