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公旺 作品

第一百零七章情報更新與三刀六洞(第3頁)

 可是姐姐也打不過繼父啊,經常被繼父毆打,甚至不給他們飯吃,記得又一次,自己跟姐姐捱了打,被關在了小黑屋裡,兩天沒給吃喝。

 那時候姐姐只有一張餅,都給了自己。

 她只肯吃一點點餅渣渣……

 後來姐姐‘機緣巧合’嫁給了鄭川,這才有了今日的好日子。

 他想要當管事的,因為他太想幫姐姐了,姐姐是鄭川的妾室,妾,就算再受寵,那也是妾!

 她沒有孃家勢力,她在鄭家也是委曲求全。

 他想要當管事的,只要當了管事的,那麼仙桃鎮的魚欄就是自己的了勢力,就是姐姐的勢力,姐姐就不用過得那般幸苦。

 姐夫也能對她好一點。

 大夫人也不敢那般肆無忌憚的欺負她。

 可是他失敗了,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錯了嗎?

 他只是失敗了而已,殺吳忠是個錯事嗎?

 不,他不覺得錯了,只是失敗了而已,若是成了,現在自己就是姐姐的靠山,就是校外省的餓靠山。

 失敗了,那就是如今的下場。

 他知道,他不後悔!

 這世界爾虞我詐,爭權奪利,為了勝利,可以拋棄一切,包括道德。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要是不研究如何吃人,那麼這個世界就研究如何吃你了。

 他其實甚至都不怎麼恨陳九四了。

 他只是破壞了自己的計劃而已。

 自己失敗了,卻成就了他的成長,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弱肉強食,就是這般。

 唉……好累啊!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自己本來攜帶著魚欄的一個月的收成,去了城裡找到了姐姐,本意是看姐姐一眼,給姐姐留點錢,自己就遠走他鄉,從此再也不回來了。

 可是姐姐說,她要給自己想辦法,她去求姐夫。

 他其實知道結果,自己要殺的可是吳忠,是白郎中的女婿。

 以白郎中的人脈,這件事不會這般完了的。

 他都想好了,昨日就走。

 可是昨日鄭川派人來了,他們跟自己說,鄭川保不了自己了,自己可以跑,可是漁幫會很快抓到他的,這般就白死了。

 不如乖乖束手就擒,讓鄭川把自己獻上去。

 這般鄭川就可以脫出嫌疑,幫他一把。

 而他也不會讓自己白死,他答應自己會好好照顧姐姐,並且答應讓姐姐生的小外甥,將來繼承家業。

 而姐姐最大的夢想,就是讓她的兒子過好。

 姐姐的夢想,就是自己的夢想,自己答應了!

 趙詢,渾身是血,意識模糊,眼看活不了了。

 這時候那個監刑的小弟繼續道:“二刀刺肺腑,斬斷前生路。”

 聽了這話,鄭川也看到了趙詢堅持不住了。

 這時拿著刀,嘆了口氣:“姐夫,送你最後一程。”

 一刀直接刺中了趙詢的心臟,噗嗤,捅破了心臟,趙詢突然如迴光返照一般瞪大了眼睛。

 然後就如卸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癱軟了下去,刀子也從後琵琶骨穿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沉默了!

 趙詢倒在了血泊之中,心臟沒了跳動,呼吸也沒了,生命就此掩埋。

 “三刀刺心臟,罪孽已清,生死由命!”

 眾人這時沉默無聲,全都注視著倒在血泊之中的趙詢。

 漁幫的家法,就是如此嚴酷,沒有人能夠免除。

 鄭川看著倒在地上的趙詢,拍了拍他的肩膀,默然起身。

 周圍人很安靜,心中有著兔死狐悲的感情。

 為何要擺香堂,實行三刀六洞的刑法。

 除了懲罰罪惡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警示後人。

 讓你們看看,翻了錯,在漁幫的代價。

 也讓所有漁幫小弟,認識到,幫規的森嚴,不是說你加入漁幫,就高枕無憂了。

 在享受權利的同時,你還要時刻承擔義務跟風險。

 行刑小弟上前翻看趙詢的眼白,查看趙詢的脈搏,最後起身看著彭世忠道:“堂主,已經死了!”

 彭世忠道:“嗯,罪孽以清,家屬可以自行安葬了。”

 鄭川揮了揮手,自有小弟給趙詢收屍。

 馮宣這時看著鄭川道:“兄弟下手夠狠的啊,親小舅子,也能下的去手?”

 鄭川神情冰冷道:“幫規無情,誰犯了幫規都要受到應有的懲罰。”

 馮宣道:“要不兄弟你能成大事呢,心夠狠,哥哥不如啊。”

 鄭川見狀沉默了片刻,沒有搭理他。

 馮宣也不說啊。

 這時彭世忠道看著在場的所有漁幫小弟道:“各位幫規如鐵,不可犯也,今日趙詢就是最好的例子嗎,還請諸位謹遵幫規,莫要自誤!”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一刻眾人才理解,什麼才是漁幫。

 這裡不是過家家,不是讓你收收魚稅就完了的,在這裡,你要遵守幫規,這是一個有規矩的團體,不是三五成群的流氓團伙。

 陳解沉默了。

 雖然他也殺過人,而且不少,麻六,於彪,於三六,這些都是自己殺掉

的,可是那種殺。

 與這種被幫規處罰還是不一樣的。

 三刀六洞,那是對生命的漠視,那種可以直接主宰別人生死的感覺,怎麼說呢,有一些可怕,還有一些玄妙。

 陳解感覺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

 陳解正在想剛才的事情的時候,這時發現有人拍自己的肩膀,陳解回頭就看到了馮宣。

 馮宣臉上帶著笑容道:“九四兄弟。”

 “馮管事。”

 馮宣道:“叫什麼管事,以後都是義父的兒子了,叫大哥!”

 “馮大哥!”

 陳解低頭,行禮,馮宣道:“九四啊,回去準備準備,半個時辰後我們準備回城了。”

 聽了這話,陳解道:“哦,我已經準備好了。”

 馮宣點點頭道:“這次去帶家眷嗎?”

 陳解道:“嗯,我妻子還有妹妹跟我去。”

 馮宣道:“哦,那正好,我給老弟你準備了輛馬車,你們一家三口,正好坐馬車。”

 “馬車?”

 陳解一愣,要知道他們地處南方,不像北地那般多馬,這裡馬匹很少的,只有大戶人家的人才能做得起馬車。

 而想要一匹能騎出去的好馬,那更是價格不菲,是陳解現在這個身份買不起的。

 別的不說,好馬一天的飼料都需要三十文左右,三十文錢,足夠養活一家五口了一天。

 所以說馬比人金貴。

 因此在沔水縣,經常能看到二人抬,或者小轎子,卻很少看到馬車。

 要知道養兩個轎伕,花的錢可比養一匹馬省的多了。

 因此在城裡,坐轎的比騎馬的可多多了,而真正有錢的,那是騎馬的,坐馬車的。

 馮宣帶著陳解到了外面,迎面就看到了一輛藍頂馬車。

 這馬車一看就不便宜啊,要知道這個時代的馬車也是分檔次的。

 比如最低檔的那種馬車是沒有車棚的,就像是現在農村經常用馬車拉貨,或者拉糞用的那種。

 而且拉車的多數不是馬,以牛與驢居多。

 這種馬車雖然簡陋,可是在這個時代也是很不錯的了,誰家養得起這樣的馬車,也算是個土財主了。

 其次就是有個簡單的棚子的馬車,這種車,一般以小地主為主。

 在高端點的就是眼前這種,車棚是用綢布裹得,裡面還有內飾,相對豪華一些,這一些只有縣裡的富貴人家才坐的起。

 當然還有更該貴的,那不是陳解現在能夠企及的了。

 而眼前就是一輛有內飾的高檔馬車,拉車的用的也是馬,雖然是一匹最次的駑馬,可是這可是馬,不是驢,身份的象徵啊。

 這時馮宣道:“四喜!”

 馮宣喊了一聲,緊跟著來了一個機靈的漁幫小弟。

 “大爺。”

 馮宣道:“這位是堂主要收的老五,叫五爺。”

 “五爺。”

 四喜很是恭敬的喊道,陳解是第一次被人喊爺,有些不習慣。

 馮宣道:“聽著聽著就習慣了,咱們是義父的義子,身份高了,稱呼自然要變,你提前適應適應。”

 陳解道:“是,大哥。”

 馮宣聞言拍了拍陳解的肩膀道:“客套了,自家兄弟,以後多親多近。”

 這邊說著,彭世忠從這邊過來,眾人行禮。

 彭世忠看看陳解道:“九四啊,家裡安頓好了嗎?”

 “安頓好了。”

 “嗯,那就好,馮宣,你負責照顧著點九四。”

 “是義父,我曉得。”

 馮宣應道,這時鄭川面無表情的跟著彭世忠離開,走到陳解身邊停了一下。

 陳解一愣,鄭川看了他一眼。

 一句話也沒說,轉頭,跟著彭世忠離開。

 可是這一走一停卻表現了一個態度,給陳解施加了不少壓力。

 鄭川離開了,馮宣道:“別管他,霸道慣了,沒辦法義父寵他,不過沒關係,以後他若是尋你麻煩,你找大哥,大哥替你出頭。”

 陳解抱拳:“謝大哥。”

 這時馮宣道:“行了,四喜,從現在開始,跟著九四,負責趕車。”

 四喜聽了這話道:“大爺放心,肯定安全把五爺一家送到城裡。”

 “嗯,九四,四喜聰明,讓他暫時跟著你,你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他說,等

到了城裡再說其他。”

 聽了這話陳解道:“多謝大哥關照。”

 “應該的。”

 說完揮揮手道:“你們走吧,半個時辰後,鎮子口見。”

 “好。”

 陳解點頭,緊跟著四喜道:“五爺,請上車。”

 陳解跟著四喜來到車前,四喜伸手幫陳解拿下登車的小馬凳,緊跟著撩開了轎簾,拿過長鞭揮舞著道:“五爺,做好了,走了。”

 駕!

 車子直接行動了起來。

 看著離開的馬車,一人緩緩來到了馮宣的身邊道:“爺,一個新來的,至於這般抬舉他嗎?連四喜都派過去了。”

 馮宣聞言呵呵笑道:“這陳九四可不是一般人,義父很欣賞他,而且潛力很大,更重要的是,鄭川跟他有仇,這就是咱們現在最需要的愣頭青。”

 “這般人物,最好驅馳,咱們籠絡好了,將來就是對付鄭川,最好的幫手,所以一輛馬車算得了什麼。”

 馮宣臉上帶著笑容,可是眼中卻有晦暗不明的光在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