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輪迴境地

 在那混沌未開、幽深得仿若無盡深淵的莫名空間之中，林羽的身形如縹緲的孤魂，剛剛勉強凝實，便有一道仿若自遠古洪荒飄來的聲音，幽幽蕩蕩地在這死寂之境響起： 

 “喲，林羽？倒是稀奇，你竟與我同姓了。” 

 林羽剎那間警覺頓生，按理說，他分明已在塵世之外，魂歸九幽，可眼前這詭異的場景卻讓他滿心疑惑。 

 “難道此處竟是地府？” 

 他暗自思忖，然而心中卻又隱隱覺得，此地的詭譎神秘遠超地府的傳說。 

 “此地無關生死。” 

 似是有人洞悉了他的心思，輕聲否定，那聲音仿若來自四面八方，又好似近在耳畔，讓人捉摸不透。 

 未等林羽開口相問，前方那如墨般濃稠的黑影中，緩緩浮現出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影。 

 其身形鬼魅，剎那間，一隻手已如閃電般拍在了他的肩頭。 

 林羽想要抵抗，可身體內那股深深的衰敗感卻如跗骨之蛆，讓他力不從心，只能繃緊了身子，眼神中滿是警惕與驚恐。 

 那男子略帶疑惑地打量著林羽，似乎對他如今的表現感到陌生，嘴裡嘟囔著“輪迴當真能改變一個人”之類的話。 

 緊接著，男子又瞬移般地站到林羽身前，笑嘻嘻地說道：“林羽，莫凡的曾孫……” 

 隨後，他竟將林羽的生平瑣事，事無鉅細地一一列舉，那些或平淡、或私密、或羞恥的過往，被他如竹筒倒豆子般一一說出，聽得林羽頭皮發麻，心中暗自震驚此人為何對自己如此瞭若指掌。 

 而對於那被提及的難以啟齒的私密之事的次數，林羽漲紅了臉，急忙矢口否認，那模樣彷彿一個被人窺探了所有秘密的孩子，滿心的窘迫與不安。 

 “等等，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林羽緊緊盯著面前男子的面容，那種熟悉感愈發強烈，仿若有一根無形的線，將他的記憶與眼前之人慢慢牽扯在一起。 

 “你是師父的好友，林先生？” 

 林木見林羽認出自己，眼珠一轉，狡黠道：“是也不是，其實，我是你爹！” 

 林羽聽聞，大腦瞬間空白，仿若被一道驚雷擊中。 

 他曾設想過無數種可能，在這生死難明、神秘莫測的空間之中，他猜測過是神明的審判，是惡鬼的戲弄，或是命運的捉弄，卻唯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荒誕的一幕。但念及那熟悉之感，還是囁嚅著： 

 “你是我父……父？” 

 最後那個字，卡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口，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荒誕之感，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一瞬間變得光怪陸離。 

 林木見林羽如此模樣，也不再繼續玩笑，轉而說道：“你心中早有猜想不是嗎？我指的是，莫凡。” 

 “喂喂喂，還裝呢？” 

 林木笑了笑，其實從林羽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兩世的記憶便已開始悄然交融。 

 畢竟是熟人，過往的回憶被迅速喚醒，只是此刻主導的還是林羽的人格，畢竟前世的莫凡已然消逝。 

 “怎麼樣，留在這，還是出去？” 

 林木隨意地擺了擺手，心中清楚莫凡骨子裡的高傲，對於之前的戲弄，肯定難以容忍，必然會選擇離開。 

 “走。”林羽果決地說道，那語氣中帶著一絲決然，一絲對未知前路的無畏，儘管他心中依舊充滿了迷茫與恐懼，但那與生俱來的倔強讓他不願在此處沉淪。 

 “那便走！” 

 林木雙手一拍，剎那間，這混沌空間仿若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攪動，風雲變色，林羽頓感腦門一陣混沌，仿若靈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劇痛之感從靈魂深處蔓延至全身。 

 再度睜眼時，林羽只覺下身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我靠！” 

 此時的他，已然變回了莫凡。 

 莫凡憤怒地捂著襠部，心中大罵林木的無恥，他深信林木拉自己進入輪迴，絕非只是為了借路尋找什麼交匯之地，分明就是蓄意報復。 

 在這之前，莫凡身處這莫名空間，猶如置身於無盡的迷霧幻境之中。 

 每一段回憶都像是一個循環往復的輪迴陷阱，不斷侵蝕著他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