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鎮壓鬼面(第2頁)

 ……

 燕山。

 山嶽震顫之聲還在繼續，一道道天地之力的波動無比劇烈，山石粉碎，甚至連隱藏的幾頭獸王都默契的選擇遠離，這等人類強者的大戰還是不要捲入其中的好。

 鬼面惱怒的聲音響起：

 “秦雲，你當真想死不成？”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被秦雲拖住了這麼久，這讓他覺得很是恥辱，掩蓋在青銅鬼面之下的雙目盈滿怒火，他此時已經不復之前的輕鬆，袖袍斷裂了一節，甚至連青銅鬼面之上也多了幾道劃痕。

 他又怒又驚。

 怒的是秦雲竟然對自己造成了威脅，驚的則是秦雲對悲白髮這門秘術的領悟程度，竟然青出於藍，超越了自己。

 不過。

 現在的秦雲明顯悽慘的多。

 他原本俊美的面容之上已經佈滿溝壑，白髮蒼蒼，老朽不堪，幾近乾枯，彷彿風一吹，那生命之火就將熄滅，他連連乾咳吐血，聲音沙啞道：

 “死有何懼？求個心安罷了。”

 他眼中升起笑意，五年來的積鬱在這一刻全部消散。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撐多久，完全是憑藉著意志力在堅持，他知道，堅持的越久，自己五師兄就越有機會逃脫。

 “再來！”嘶吼聲響起，秦雲鼓動身上殘餘的魔性力量，再次主動殺出。

 他身老心不老，帶著破釜沉舟的無敵氣勢，完全不要命。

 鬼面暗罵一聲瘋子。

 他並不想在這樣的小事之上就動用悲白髮秘術，天人境八百載壽命雖然多，但若是每逢大戰都動用，那隻怕他壽元早已所剩無幾了，現在他只需要等待秦雲燃燒完自己的壽命就行，只是他沒想到秦雲如此堅韌。

 時間緩緩流逝。

 兩人大戰的動靜終於是逐漸變小。

 壽元再多，也有燃盡之時。

 秦雲渾身漆黑魔氣也是愈發稀薄，他力量在急速衰弱。

 鬼面何等經驗豐富，立馬就發現了這一點，他冷笑一聲，悍然出擊，他橫空一攬，一道黑色的拳印如隕石天降。

 “轟！”

 劇烈的顫動聲中。

 秦雲吐血倒飛，他渾身都崩開，血淋淋的，森白的骨頭從肉軀表面戳出，看起來極為滲人。

 他竭力反擊。

 但是每一次交手，都讓他更加悽慘，力量衰落的他根本不可能是鬼面的對手，肉身已經承受不住，逐漸破敗。

 秦雲眸光黯淡。

 他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這一剎那。

 無數的畫面在他腦海當中閃過，真武山的點點滴滴，諸多師兄弟以及師父的音容笑貌，他彷彿看見了龍山道人在對他笑。

 “師父……徒兒不孝，讓您失望了。”

 他心中酸楚，老淚縱橫。

 畫面又是一轉，最終一道清冷絕世的面容閃過，讓他心中嘆息，或許只能等來世了吧，唯一欣慰的就是，自己來的時候已經與她告過別了。

 “現在才知道後悔？晚了！”鬼面陰沉的聲音響起。

 秦雲緩緩閉上雙目。

 身軀各處傳來無邊的痛苦，壽元燃盡，哪怕不用鬼面動手，他都已經沒有任何活命的機會，秘術的反噬已經來臨。

 “嘭！”

 又是一聲悶響，秦雲蒼老的身軀如同破布麻袋一般摔在地上。

 不等他掙扎。

 鬼面的長靴已經踐踏在他胸膛之上，不斷碾壓，血肉炸開，連骨頭都踩斷了。

 “不知死活的東西！”

 看著悽慘的秦雲，鬼面冷聲罵道。

 秦雲只是不斷咳血，慘笑，一言不發，他雙目垂下，生機以驚人的速度在消逝，最終再無一絲動靜。

 鬼面怒氣逐漸消散。

 他本想一腳將秦雲踏個粉身碎骨，死無全屍，但終究是心軟了，他想起當初初見秦雲的場景，那時候他就覺得秦雲魔性深重，是個可造之材，而後將之渡入魔門。

 此後秦雲的表現的確是讓他滿意，一步步成為心腹，之後更是從血魔池當中創造奇蹟而歸。

 可以說。

 在那一段時間內，他的確很看重秦雲，也真動過心思要將他扶上聖子之位，除了看重秦雲的價值之外，也是欣賞他的狠勁，當然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原因他從未和別人說過，秦雲和他早逝的兒子有些神似。

 “可惜，你對我不忠。”鬼面冷冷道，“若是聰明一點，何至於此？”

 看著已經沒有一絲氣息的秦雲，他終於還是挪開了長靴。

 相識一場，他最終還是打算給秦雲留個全屍。

 鬼面各種情緒紛雜，最終長呼一口氣平息情緒。

 他微微揮手。

 天地之力席捲，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頓時出現，他想著，或許給秦雲挖個墳，免得落入異獸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