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洪水過後的開封府
二人謀劃間,朱標的車駕已然駛近。
吳仁行趕忙招呼著僚屬,齊齊跪倒在地,行禮道:“下官開封府尹吳仁行,攜府衙僚屬叩見太子殿下!”
“平身吧!”
朱標一聲輕喝,吳仁行等人才抬起頭來,第一眼,自然是往前找朱標,再看看隨行官員。
人群正中最顯眼位置,那頭戴通天冠、身著明黃蟒服的青年人,顯然便是太子朱標,在其左邊是一個身形精幹,目光冷厲的錦袍武將,右側則是一個則身形削瘦,一臉慵懶相的男子。
“咦?那是何人?”
左邊那錦袍武將自好分辨,天子派來隨行的親軍都尉府指揮使毛驤,但右側那年輕人,眾人全然認不出來,他既能站在太子身邊,與毛驤並列,顯然並非凡俗之輩,然這人一副懶散姿態,站在朱標身邊竟還雙手揣袖,全沒個正形。
朝臣們一時分辨不清,只能等待朱標介紹。
“諸位切莫多禮,本宮此番前來,是替父皇安撫受災百姓,以彰我大明仁德風化,此番開封罹受天災,舉國上下人心哀念,本宮前來,一是代表父皇,二是代表朝廷,三是代表全天下關切災情的百姓,諸位且請起身,隨本宮一道進城,先探望災情,安撫民心!”
朱標大步上前,先念了一通關切哀悼的詞兒,又道明瞭本次來意,說完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後,他才朝後一指道:“這位乃是親軍都尉府都指揮使毛驤,諸位應該都聽說過吧!”
毛驤威名,眾人豈能沒聽過,從某種角度,他比之朱元璋,更叫百官畏懼惶恐。
朱元璋脾氣雖大,但也是賞罰分明的,可這毛驤一出馬,卻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以,一見著毛驤,那吳仁行趕忙拱手,賠著笑臉上前問候。
毛驤自一如既往冷酷,只略略點頭算作回應。
眾人自不敢惱,只小心伺候著這位爺——開罪了太子殿下,多半能得其寬恕,但招惹這毛驤,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見過毛驤,眾人自然又將懷疑目光,望向太子身邊的另一年輕人,但朱標顯然沒打算向眾人引薦,只提了一嘴毛驤,便朝身後諸多隨行護衛介紹而去,獨獨跳過那年輕人。
這下子,吳仁行幾人更好奇了,這太子身邊,莫不是跟著個謀士高人?看這年輕人的懶散不羈架勢,倒真有般世外高人的做派。只是……這謀士未免也太年輕了些吧?
眾人正自迷惑,朱標已回了馬車,催促著進城賑災,吳仁行趕忙領命,頭前引路,帶著太子車駕朝城中趕去。
一進城,朱標便不時探頭朝外張望,他想看看災情如何,可望了一圈,既沒看到大水漫布,更沒瞧見受損的城門城牆。
朱標不由好奇:“吳知府,那奏報中不是說,開封府城遭大水沖毀了麼?難不成幾日時間,那城牆已修復了?”
吳仁行趕忙跑近,拱手答道:“殿下誤會了,咱這走的是南城門,但那受大水沖毀的是北城牆,且得穿過整個開封府城,方能見著呢!”
太子打南邊來,自然走的是南門,與那地處北面的黃河河道還隔著一個開封府城呢!
吳仁行雖答得恭敬,但心裡已在偷笑,這太子果然是嬌生慣養的富貴龍子,絲毫不諳民生世事,連這點常識都分辨不清,他心下更鬆了口大氣,如此太子,怎能盤查出水災內情?
朱標倒並非全然不識方位,他不過擔心水災心切,方才一時忘了常理,這會兒蒙人指教,他也心下羞赧,但赧則赧矣,該乾的事可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