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拆分大都督府(第2頁)

 一見胡惟庸,幾人便爭先恐

後抱怨起來:“相爺,方才朝會之上,您為何不出面反對?難道您沒看出來,陛下此舉是有意針對我等嗎?當下局勢,唯有相爺您出面,才能阻撓陛下將大都督府拆分成五軍都督府啊!” 

 面對幾人詰問,胡惟庸卻是不疾不徐,道:“幾位侯爺少安毋躁!” 

 他先將三人安撫住,又喚來下人備好一頓酒席。 

 與三人喝了幾杯烈酒,他才趁著酒意答起話來: 

 “陛下拆分大都督府的態度何其堅決,老夫又如何規勸得動?而且今日看魏國公等人態度,顯然早已受了陛下授意,可想而知,陛下早已籌謀許久,他既如此決絕,又豈會容人抗拒?老夫若是敢當堂反對,只怕要招惹天怒,自尋麻煩啊!” 

 陸仲亨三人也並非看不清局勢,他們也知道大勢已去,雖能理解胡惟庸的明哲保身,但三人嘴上仍要嘟囔幾句:“陛下還能遷怒胡相不成?” 

 “陛下什麼脾氣,你幾位還不清楚麼?”胡惟庸苦笑兩聲,他的語氣極是苦澀無奈,叫人一聽便由衷生出感慨。 

 陸仲亨三人自然而然聯想到天子那狠辣手段,不由唏噓:“陛下是手段,的確狠厲!誰敢觸他逆鱗,動輒便是要打要殺是!”說著說著,語氣越發怨憤,漸漸演化成發洩抱怨。 

 “早先被奪兵權,咱就料到這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卻沒想陛下幹得如此乾淨利落,他連大都督府都給拆了,這是擺明要杜絕咱等對兵權的渴望了,依咱看,那五軍都督府裡,絕不會給咱留啥好位置了。” 

 藉著酒意,話匣子一打開,便消停不住,三人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義憤填膺。 

 正自抱怨發洩,卻聽胡惟庸冷聲一笑,而後憤慨般搖了搖頭。“陛下是何等人,難道你們今日才認識到嗎?” 

 他的眼神中滿含怨憤,似對天子有極大不滿。 

 胡惟庸的抱怨,讓陸仲亨等人大為迷惑,胡相為人謹慎,素來不輕易表露喜惡,為何今日這般性情? 

 正自迷糊,卻見胡惟庸眼裡怨憤又化為哀苦,重重一嘆道:“老夫也算為大明立下過汗馬功勞,可到頭來,不還落得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下場嗎?” 

 一聽這話,三人才明白過來。 

 敢情,胡相還惦記著兒子被砍一事啊! 

 不過,細一想倒也能理解,畢竟胡惟庸就這麼個兒子,又死得那般悽慘,更關鍵的是,天子竟命胡惟庸親自監斬,鬧出一場父斬子的人間慘劇。 

 這等痛徹心扉的恨事,他胡惟庸焉能忘懷? 

 眼看胡惟庸滿臉憔悴哀思,陸仲亨三人頗為動容,忙上前安慰: 

 “胡相還是節哀順變,莫再傷心了,死者已矣,相爺還得保重身體啊!” 

 胡惟庸顯然已痛徹心扉,一張老臉寫滿怨憤道:“你們說古往今來,可有哪個天子有如此酷烈手段?” 

 三人原本就對朱元璋不滿,哪還受得住這般挑唆。 

 陸仲亨當即拍桌而起道:“哼,咱們這位天子,可是史上獨一份的狠辣!” 

 “不光狠辣,他對權力的渴望,也是史上難尋第二個的!”費聚繼而接上, 

 南雄侯趙庸更是恨得面露猙獰:“有君如此,咱們這些做臣子的,如何替他賣命?” 

 這話的語氣已十分僭越,大有“妄議天子”之嫌。 

 三人抱怨一通,又端起酒盞,兀自牛飲起來。 

 眼看三人喝得面紅耳赤,胡惟庸眼眸微動,悄然道:“太子仁善,若是他上位,情況該是會好一些。” 

 不經意間,他竟將話題扯到易主之事。 

 照說這等話題極為隱晦,是為人臣者最大的忌諱,可此刻陸仲亨等人早喝得有些迷糊,再加之先前就對朱元璋不滿,自也忘了提防。 

 聞言,陸仲亨拍響桌子,冷冷說道:“胡相莫要被太子給騙了,都說太子仁善,可依咱看,太子與他那位父皇,分明是一個德行!” 

 這話語出驚人,胡惟庸當即作驚詫模樣道:“此話何解?” 

 陸仲亨冷哼一聲,翻著白眼道:“太子和陛下,不過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罷了,真要論起手段冷酷來,他未必比陛下好多少!” 

 這話立時駁得另兩人點頭附和。 

 太子朱標寬厚確實不假,但其人幹練穩重,真到了要動手時,也絕不手軟。 

 費聚又幹了口酒道:“就算太子上位,我等也落不到一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