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七十九章 “蕭景三線·九年”

他抬頭，面前躺著——足以將整條走廊鋪滿的屍體。

“……夠了。”蘇凜說。

神靈的聲音從走廊的深處傳來：“我無意與你交戰，雲上城神明，我們之間不存在利益衝突。”

蘇凜直起身，他已經殺了神靈的很多具軀體，然而神靈似乎有用不完的軀體。如今他們互相都殺不了對方，才能好好談話。

“所以……連你也不知道世界遊戲的本質？世界是怎麼淪為副本的……”蘇凜問。

“很遺憾，我不清楚。”神靈的腳步聲靠近。

蘇凜收起了劍。既然無法壓制，武力也沒有了意義。

“我還以為，見到你能得到答案。”蘇凜說。

他一直懷有隱憂。

雖然普拉亞穩中向好，可他仍然記得——如今的普拉亞是一個副本世界。它並不是獨立存在的。也許，遊戲結束後，普拉亞會繼續存續。也許，它會隨著世界遊戲一起消失。蘇凜不願意成為異鄉的漂泊客，他只剩下七個月的時間。

“我們沒有合作的必要，我知道的信息遠比你知道的多。”神靈說：“你既然無法消滅我，不必在此浪費時間。”

蘇凜眸光微動。

……

蘇明安坐在輪椅上，閉目等待第一座塔開啟。

這時，一個人靠近了他。

“離明月，我來了。”那人微微揭開斗篷，露出一張與蘇明安一模一樣的臉。

“蕭影，蘇明安暫時被神靈控制住了，我需要你的幫忙，解除他身上的控制印記。”離明月說。

“好，接下來交給我。”蕭景三說。

蘇明安攥緊扶手，聽到身後蕭景三的聲音：

“不放心我？”

“我確實給你留下過不太好的印象。我殺人，奪去囚犯的生命——但那些腐敗的官員、導致林奶奶死去的元兇、惡意操控股票的傢伙、攪亂秩序的人……他們為什麼要活著？”

“現世的正義既然無法審判他們，那我就揹負罪惡去裁決。這個世界上，善良的人會被欺負，林奶奶奔走一生也沒有得到答覆，那我就成為惡人，只有惡人——最擅長懲治惡人。”

蘇明安聽著。

蕭景三簡直像一位黑化的理想主義者，他的理想或許曾經熾烈地燃燒過，連他自己都燒化了，卻在抵達最高點的時候被告知理想不存在。所以他變成了這樣，用不被承認的方式去踐行理想。

午夜十二點，每個人都聽到了聲音。

……

【第一座塔開放。】

【請各位注意站穩。】

……

蘇明安透過影的五感，望著眼前的第一座塔。

它不過是一座塔，開啟的時候，能產生多大的動靜？無非是產生一個額外的空間，讓人們前往一個特殊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