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7章 一千一百五十五章Tenacious end

淚水忽然狂湧而出，淡漠了百年的心突然劇烈波動，你崩潰般地大喊：“——蘇明安！你一向尊重他人的赴死意願，為什麼這次不尊重我的？？”

他的眼神波動了一下：“因為……這次不是必要的。”

他能做到的，所以不需要你死。

他知道你其實根本不想死。

你蹲了下來，將頭埋到膝蓋裡。

你分不清心頭的是痛苦還是感動，是憤怒還是欣慰。你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否則他就會發現你的求生欲。伱不能讓他發現的。

只能哭這一次……只有這一次……

你抱得很緊，幾乎連呼吸都靜止了。直到肩頭停止顫抖，連雪都隱約停了，你才緩緩抬起頭……

藍色的月光下，青年依然靜靜站在旁邊。他的身後，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縹緲白影。

……蘇明安？

夜色沉寂。

他臉上露出難得的喜悅，那是一種近乎執念的瘋狂，像是瀕臨失控的器械、黑夜裡的最後一縷煙。

蘇明安要再一次抹去你，關於他的記憶。

……

蒸汽時代再度頹傾，時間重回舊日515年。

“我不能……”最後的掙扎湮滅在疾呼中，眼淚在你的眼眶流出。

……

【

“一切交給我。至少……我不是個騙子。”

你能感覺到，蘇明安的精神狀態已經近乎偏執，過重的情緒重壓之下，他現在已經不正常了。

【？？：即使你變成星星了，我也會記住的。】

……（）？

眼前黑髮青年的面貌變得陌生，他的瞳孔也不再令你惦念。

兩全其美，太好了。

【？？：公主救王子，也是一個很好的故事。兩位主角一定會擁有美好的結局。】

腦中的記憶一點點被剝離。那一刻你的呼吸是滯住的，你拼命想留住什麼。

這一世，你的記憶被抹殺得很乾淨，什麼都想不起來。所以你沒有主動去尋找誰，而是落地歸根，住進了一戶人家。養父母對你很好，就像對待親女兒一樣。

【？？：朝顏，下一個大周目，別忘記我……別忘記我的名字，別忘記的我的模樣……】

“神靈，動手吧，拜託了。”蘇明安說。

555年的嚴冬，你躺在床上，家人們圍著床，問你有什麼心願。

神靈沉默不語，祂只會選擇利益最大化的方案。現今祂只聽從蘇明安的想法，因為此時蘇明安才是千年計劃主導人。

你開了一家畫院，收養了幾個孤兒，生活平凡而幸福。只是心中隱隱缺著什麼，每到午夜夢迴，你的耳邊總會想起某個聲音。

他知曉自己的每個舉動可能帶來的後果，他知曉怎麼做才會利益最大化，也知曉自己的瘋狂。他願意承擔利益最大化的每個後果與代價。

“累了就睡吧，朝顏。”他輕撫你的眼皮：

【？？：我們見過。也許……是在你的夢中。】

主人公清醒地瘋狂著。

只不過，別人的瘋狂體現在殺人、打砸、傷害更多人。而他的瘋狂僅僅體現在——留住你。

神靈伸出手，冰冷的銀眸注視著你，讓你腦中關於蘇明安的記憶逐漸剝離……

蘇明安抱住了昏迷的你，撫平你眉頭的蹙起。他微微笑了，似是終於達成了一次成功的拯救，溫柔地附在你耳邊輕聲說:

“這樣……你就絕對不會死了。”

你安穩地享受了幸福的人生，收養了很多孩子。你有著“畫仙”的名號，許多人都慕名來訪、拜你為師。

窗外三色堇怒放，你的腦中一片空白。

他終於……不再無能為力、手足無措了。那些註定宣判的死亡，終於被他扭轉了一次。

這樣，他就終於攔下哪怕一次的列車了。這群不顧性命的騙子、騙他不會去死的騙子、註定轟轟烈烈走向死亡的騙子……至少終於被他救下來一個了。

……

你睜大眼睛。

……蘇明安，蘇明安！

……蘇（）？

好熟悉的名字，好親切的人……可你為什麼不認識？

“蘇明安！你這個自私的傢伙！等等——”你大吼出聲，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