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大裂縫
“嗡……”
“嗡……”
狄克剛準備休息，放在床頭的傳呼器就發出了蜂鳴聲。
“嗯？”
他拿起傳呼器，按下接通按鍵。
“指揮官——我是凱瑟琳，你能——見嗎？”
裡面傳來熟悉的聲音，不過很不流暢，有明顯的卡頓情況，還有奇怪的雜音，這應該與兩人之間的距離太遠有關，當時在定居點測試室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能聽見，但有些不清楚，你那邊出什麼事了嗎？”
“我們——”
“滋……滋滋……”
雜音忽然變大，甚至變得有些刺耳，狄克皺著眉頭將傳呼器拿遠一點。
過了好一會兒，這種情況才有所改善。
“抱歉，指揮官大人，我們遇到了一些麻煩……”
凱瑟琳歉意道，“您這會應該已經休息了吧？打擾您了。”
“剛才是怎麼回事？我突然聽不清你在說什麼，而且雜音還很大，是傳呼器出問題了嗎？”
“應該不是，我懷疑是這個地方的原因。”
“什麼意思？”
狄克越發疑惑。
“是這樣的，我們按照您給的地圖一路向西，在傍晚時分就抵達了地圖上標註的地點。”
凱瑟琳解釋道，“您知道嗎？這裡有一條深不見底的大裂縫！”
“我發誓，這絕對比我見過的任何裂縫都深！”
“起初我們用投石問路的辦法向裂縫扔石頭，可下面實在太深了，我們甚至連石頭碰撞發出的回聲都聽不到！”
“之後我們想了各種辦法，周圍也被我們搜查了一遍，除了這條裂縫，這裡什麼也沒有，所以我懷疑無畏號遺蹟就在裂縫下面。”
“然後呢？你們下去了？”
狄克對他們的遭遇感到很好奇。
一條深不見底的裂縫？有趣，這樣的地形狄克還從沒在冰原上看到過。
另外，從凱瑟琳描述的情況來看，裂縫一定很深，因為投石問路這種辦法只適合那些不怎麼深的地方，比如大部分只有數百、上千英尺的洞穴。
洞穴往往空間比較狹長，石頭掉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一般有經驗的探險家能根據落地時間推算洞穴的深度，但這種方式並不適用於地勢寬闊、深不見底的裂縫。
尤其是不清楚裂縫底下的情況。
有些裂縫下面是河流，或者是泥土，石頭砸在上面幾乎不會發出什麼聲音。
而且地勢越深，越影響聲音的傳播，這是基本的地理常識，狄克知道，凱瑟琳肯定也知道。
“是的我們下去了。”
然而凱瑟琳話音一轉，“但我們遇到了阻礙。”
“我們找到了一處隱蔽的洞穴，這個洞穴結構很複雜，我們從入口處一路向裡探索，大概走了1000英尺左右，我們就遇到了有數個分支的路口。”
“這些分支岔路都是向下的，且每一條岔路都必須用到登山繩，但我們的登山繩已經不夠用了。”
“保守估計，我們只能選擇其中一條岔路，至於剛才和您通話為什麼會出現噪音，我猜測可能與這些奇怪的洞穴有關，我現在已經出來了，您能聽清吧？”
“嗯，現在聽得很清楚，這樣看來你的猜測很可能是對的。”
狄克又問，“你剛才說，登山繩不夠用了，確定嗎？”
“我確定，我有豐富的探險經驗，做出這個判斷對我來說並不難，這些洞穴有許多地方存在數十英尺的落差，在這些落差點肯定會出現繩索的損耗。”
“按保守估計，我認為只能選擇一條岔路，否則我們很可能有去無回！”
她說出了她所率領的探險隊當前遇到的最大麻煩——
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走。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們做決定？”
狄克感覺不可思議，“我又不在你們那裡，根本沒法現場觀察每條岔路的情況，讓我做決定那不是開盲盒嗎？萬一賭錯了怎麼辦？”
“可我聽說您有一種特殊的能力，上次您不是用這種能力探查過我們的營地嗎？”
經凱瑟琳這麼一說，他終於想起來了，模擬器好像確實有這個功能，只要在目的地有他的人，就能得到那裡的所有信息，比如天氣、地勢圖等。
只不過上次距離非常近，只有不到1英里，這次不知道還能不能復刻。
“我試試。”
狄克回覆凱瑟琳。
他打開模擬器的控制面板，找到地圖圖標，這裡就是負責記錄各種地點信息的。
進入地圖界面，裡面有一個【視角選擇】，可以拉遠或者縮近地圖視角，當前的視角就是從空中俯瞰整個定居點，這個視角可以放大，觀察定居點的每一棟房屋，也可以縮小，從更高的地方看整片地區。
使用這個功能需要消耗生存點，使用一次耗費200點，如果不是遇到特殊情況，比如之前進攻32號科考隊營地，一般他不會使用這項能力。
但現在看來不得不再次使用了。
使用視角選擇功能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隻能在已經探索過的地方進行視角切換，必須現在的不凍湖，狄克就能隔著數十英里即時觀察那裡的情況。
可對於凱瑟琳這種尚未探索過的地方，狄克需要使用另一個能力：
【信息獲知】
上次這項能力是自動觸發的，這一次不知道還能不能用，這也是狄克拿不住的主要原因。
【是否使用‘視角選擇’功能？當前鎖定視角為‘紐約定居點’，視角高度為‘適中’，切換視角需要消耗200生存點】
“使用視角切換。”
如果不用視角切換，狄克根本沒法找到凱瑟琳現在的位置。
【已消耗200生存點，‘視角切換’已解鎖，現在你可以自由伸縮、拖動視角】
他將視角調到最小倍數，在這個視角下，定居點變成了一個手指般大小的圓點，圓點的上方有一個黃色標記，那裡是不凍湖，代表已經解鎖的地點。
圓點的下方有兩個紅色標記，這代表派出去的兩支探險隊。
狄克很快就找到了凱瑟琳領導的探險隊，因為地圖上有方向指示，根據方向來判斷還是很準確的。
他將視角拖拽到一個紅點的上方，當狄克想繼續放大視角、觀察下面是什麼情況時，模擬器彈出了一條提示：
【是否購買該地點的全部信息？購買地形信息需要400生存點，天氣信息（7天）額外增加200生存點】
“果然能觸發！”
狄克先是一喜，但很快就變得鬱悶了，因為購買地形信息要耗費400生存點，而天氣信息更是要額外增加200生存點！
這幾乎相當於一個任務的獎勵了。
狄克此前消費太多，如今生存點已經所剩無幾，必須省著點花。
因此，他決定只購買基礎款，拿到地形信息就夠了。
“購買地形信息！”
【已消耗400生存點，正在獲取目的地的地形數據……】
【獲取完畢】
很快，狄克腦海中就出現了一張複雜的三維地形圖，在地圖上除了能看到地面結構，還能看到地下的各種各種地形，這主要是因為那條裂縫非常深，如果地形信息包括裂縫，就一定會深入地下。
凱瑟琳說得沒錯，她身旁的洞穴四通八達，在下方不遠處有一個分岔路口，這個路口共有8條不同的岔路。
狄克繼續拖動視角，讓自己“身臨其境”地觀察這裡的地形。
可惜最大倍數的視角只能放大到他能看清每一條岔路的走向，但具體裡面是什麼情況他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但是，這足夠做出正確選擇。
狄克將每條岔路都看了一遍，其中4條是死路，走到一半就沒法繼續往下走了，而且這幾條岔路非常陡峭，如果在不知情的狀態下一路往下探索，不僅會浪費大量時間，還得消耗登山繩，這大概就是凱瑟琳所說的只能選一條路的原因。
如果他們判斷失誤，選擇了這4條死路中的一條，那麻煩可就大了。
不僅沒法順利到達裂縫底部，還得搭上僅剩的登山繩，如此一來他們尋找蒸汽核心的任務就徹底失敗了。
幸虧凱瑟琳足夠機靈，聯繫狄克來解決這個問題，如果他一意孤行，後果將不堪設想！
狄克和定居點都承擔不起凱瑟琳失敗的結果，這很可能導致最後獲得的蒸汽核心數量嚴重不足，等到這一輪寒潮降臨，定居點必然會出現大量傷亡，這將直接威脅狄克的統治！
“從右數第5條……不行，方向有問題。”
“第6條……也不行，坡度太陡了，根本沒法走。”
“第7條……”
……
“第7條、第8條都能到達裂縫底部。”
狄克探查完所有岔路後，得出這個結論。
8條岔路有2條都能順利到達裂縫底部，接下來就是在它們中做選擇了。
底部是什麼情況狄克沒法觀測，因為探險隊尚未深入這裡，所以他無法確定哪一個條路離無畏號遺蹟最近。
因為這2條岔路的出口相隔很遠，肯定有一個最優選，但如何將它找出確實很麻煩。
最好的辦法是分2個小隊，一個小隊探索一條路，可凱瑟琳剛才已經說了，登山繩索不夠用。
“怎麼樣？”
凱瑟琳詢問道。
“您找到那一條路能通向裂縫底部嗎？”
“找是找到了……”
“那太好了！”
凱瑟琳很激動，“我就知道您肯定有辦法！看來您真的得到了母神的庇護！”
【你展現出了匪夷所思的能力，凱瑟琳對你的支持度升至90%、信仰值升至90點】
“你先別急！”
狄克道。
“我是找到了能到達裂縫底部的路沒錯，但問題是這樣的路有2條！”
凱瑟琳愣住了，不可思議道：“2條？”
“那豈不是說在這2條路中隨便選一條都行？”
“沒這麼簡單
。”
狄克揉了揉太陽穴。
“這2條路的出口距離很遠，如果選錯了會浪費很多時間，你們的進度已經落後很多了，不能再繼續耽擱。”
“那怎麼辦？”
“容我想一想。”
狄克陷入沉思。
沒過多久，他的腦海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對了！我剛才怎麼沒想到這個！”
“想到什麼？”
“毒氣濃度！”
狄克吐出一個詞。
蒸汽核心在自然狀態下會釋放少量毒氣，所以他完全可以根據那2個出口處的毒氣濃度判斷它們與蒸汽核心的距離孰近孰遠。
而要獲得毒氣濃度數據非常簡單，在購買地形數據時狄克就注意到了，除了天氣，還有其他信息，比如空氣質量，毒氣濃度就是空氣質量中的一個指標。
購買空氣質量需要額外花費80生存點，有效天數的一週。
【是否花費80生存點購買目標地區的空氣質量？】
“是。”
【已消耗80生存點，數據獲取中……】
【獲取完畢】
空氣質量有兩種呈現方式，一種是文字，它會詳細說明每一片區域的空氣質量指標數據，最後進行綜合評估，並給出相關建議；另一種方式就是用地圖標註。
第二種方式雖然不如第一種那麼詳細，但它也有自己的好處。
和文字描述相比，用圖像呈現更直觀。
比如綠色代表空氣質量好，黃色代表空氣質量糟糕，紅色代表有毒氣體。
顏色越濃，程度越深。
圖像一擺出來，狄克就能清晰地找到哪一個出口更靠近蒸汽核心，所有他毫不猶豫地選擇用圖像方式呈現空氣質量。
在確認了呈現方式後，狄克腦海裡的地形圖也跟著發生改變，不同的地方染上了不同的顏色。
在地下2000英尺往上，都是綠色區域，過了這個分水嶺，顏色就開始逐漸變黃，到地下4000英尺，顏色徹底變紅。
裂縫比狄克想象的深，目測距離地面大概5000英尺。
怪不得往這裡扔石頭聽不到回聲，這麼深能聽到就怪了。
狄克繼續向下看，找到那2個岔路的出口，雖然它們都被紅色的有毒氣體包裹，但右邊那條顏色深得多，不僅出口處顏色深，它附近區域的顏色更深，這表明此處距離蒸汽核心最近！
“我找到最佳選擇了！”
狄克對凱瑟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