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遠,逃(第3頁)
數道白霧順著她手掌在地上蔓延開來,白霧所過之處,百草染霜,萬物頹敗。
千山暮雪!
此時手無寸鐵,不得己,她只得以手作為這毒陣之引。雖然威力大打折扣,但勝在及時。
那絲線如芒,就要取她性命,卻齊齊頓在她面前,似是光陰凝滯。
實則那絲線受霜寒侵染,早己失了鋒芒,只消她輕輕一震,那奪命細絲如同冰凌斷裂,七零八落碎於塵土之間。
“呵呵呵……”梅晏清饒有興致地搖了搖手中摺扇,嘖嘖稱奇道,“好功夫,好功夫。”
“不愧是江家的絕學,今日倒是讓清開眼。”
“咳咳……”夜來悶聲不語,忽然連連咳喘,卻有衰竭之相。
“只是如此毒陣,卻無名鋒,可惜可惜。大美人兒,此時是不是身上冰寒刺骨,疼痛難忍啊?”
他不鹹不淡地說著,言語之間卻盡是刻毒。
夜來兀自調息,垂首不語。三丈之內,那霜花雖致使萬物凋零,只是細看之下,那邊緣竟有退後之勢。
“半本霜華,不足為懼。”
梅晏清輕蔑一笑,手中扇子輕揮,風捲塵沙。霎時間,她周遭白霧便消散殆盡。他又動了動手指,不知不覺間,那細絲竟又纏上她的身軀。他心下得意,十指往回一拽,本以為萬無一失,哪知那細絲卻再度被冰霜凝結,跌落在地。
夜來緩緩抬頭,眉上生霜,目光如炬。
“憑你,也配困我?”
……
庭中眾人面色各異,此時看戲之人居多,倒是誰都未敢多言。
這北枝老人與陸掌門的舊事,他們也略有耳聞,只不過從未有人撕破這層窗戶紙。兩個年輕人初來乍到,倒是口無遮攔。有人再看那陸清蕪,只見她此時更是黯然傷神,我見猶憐。
北枝老人卻不以為然,只衝南宮孤舟問道:
“莊主大人,方才只說其一,不知可有後話?”
南宮孤舟收回目光,點頭道:
“這其二,便是想請諸位尋個法子,讓明日婚宴如期舉行。”
“這……”北枝老人驚了驚,頓時不解道,“這林家總鏢頭與貴千金不知去向,如何能辦這婚事?!”
“這是自然。”南宮孤舟不苟言笑,將目光在眾人之間掃視一圈,“但請帖己下,本莊主焉有失約之理?”
“可這魔宮作祟,也防不勝防……”那周家家主亦是疑道,“莊主為何不開誠佈公,將此事一併說與賓客,也好糾集眾力,一同對付這群邪魔外道?”
“周家主說得有理。只不過……婚宴人多口雜,難免遇上別有用心之人。諸位莫要忘了,小女婚事事小,請帖才是……”
南宮孤舟忽然收聲,點到為止。眾人心頭一凜,頓時想起那請帖之中暗藏玄機,乃是召集中州武林各方勢力,重建武林正道“快哉盟”一事。
說是盟友,不如說是他南宮孤舟要攬這一言堂的席位。從上一任快哉盟盟主血案與李大俠與西州的糾葛之後,快哉盟分崩離析,江湖勢力各自為政,難得“南葉北梅”出類拔萃,有望主持大局,卻又捲入前朝皇陵與永昭奪嫡的風波之中,再無後話。
南宮孤舟所言極是——這明面上是愛女婚嫁之事,實則也是藉機排除異己,好早日坐穩那“盟主”之位。明日婚宴,難保不出幾個“異己”前來生事。若真讓這新人失蹤之事也傳開,恐怕又是一場風波。
在場眾人都心知肚明,只不過,他們乃是南宮孤舟“親信”,此時斷然沒有臨陣脫逃的道理。
“莊主當真是高瞻遠矚,察我等所不能察。”那青面老道皮笑肉不笑地恭維一句,眾人皆知道他的脾性,也不與他打諢插科,只聽他不緊不慢地說道,“依莊主的意思,是要我等想個法子,既要讓這婚宴如約進行,又不能走漏風聲?”
南宮孤舟頷首道:“正是此意。”
眾人紛紛疑心,這老怪如何此時開口,難不成……是有了什麼妙計?
只這妙計說來就來——
老道抖了抖拂塵,捋著鬍鬚說道:“那不是正好。”
他驀然將手中拂塵一揚,在旁幾人可曉得他這拂塵的厲害,連忙避讓。只見那拂塵遙遙一指,正指著顧見春與趙青木兩人。
“依貧道之見……這雙小兒女就挺合適。”
“不知莊主意下如何?”